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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原本吓得三魂已丢了一魂,而今近距离见到花无多,竟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仅剩的两魂眼看也没了。这时就见花无多对他们嫣然一笑道:“这回站好了,二位公子,莫要再掉下来了。”一拂袖,她转身飞入院内,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衣裙上绣的芙蓉也随即迎风盛展开来。花无多尚未走回廊下,便听身后扑通扑通两声重响,而后就听到几个不同的声音惊叫道:“少爷”、“公子”……一团乱。

花无多闻声回头,那棵树上哪还有半个影子,仔细想了想,方才明明将他们安置好了啊。怎么一口气全掉下来了,连双手抱着树干的那个都掉下来了。她摇了摇头,回身走回宋蓝身边,却见宋蓝和廊下几人面色均有些担忧和慌张地看着墙外,看到她走回来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虽勉力坐下却都坐立不安起来。

宋蓝面色有些怪,花无多也只小坐了片刻,便与宋子音告辞走了。花无多在时,那五位少女竟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待她走了,出了院子,方听叫宁儿的少女道:“她果然很美。”

这时,范清菲道:“不知哥哥摔得怎样了,姑妈,清菲先告辞回家看看。”

宋子星的表妹郑明若亦道:“夫人,明若也退下了,回家探探哥哥。”

宋蓝道:“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不知怎样了,我也甚是担心,你们回去见了给我捎个信来。”

“是。”二人答道,忙退下了。

出了范府,坐在车上,宋子音早已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花无多亦笑。

宋子音边笑边道:“太好笑了,我回去要告诉大哥。”

花无多也扯起了嘴角,道:“我无意的。”

宋子音笑得越发厉害,道:“你可知树上那两人是谁?”

花无多一抬眉,便听宋字音道:“一个是那自视清高的范清菲的大哥,另一个是我表哥。”宋子音眨了眨眼,继续道,“这个范清菲一向眼高于顶,纠缠我哥哥多年,今日见到你,怕是再不好意思纠缠我哥了。”

花无多笑道:“这许多年,为何他没有娶了清菲?”

宋子音道:“我也曾问过大哥,不过,他只回了我三个字。”

花无多似笑非笑道:“不喜欢。”

闻言,宋子音笑得开怀,道:“你连我哥说此话的神情都学了个十成十。”

花无多笑而不语,宋子星曾说,不要用眼睛去看他,要用心去感觉他,而今方知,他说这话的含意。她虽然知道宋子星会用如此神态说这三个字,却不知他缘何会说这三个字。她思忖了一会儿,终究想不明白。却听宋子音叹道:“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会武功,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花无多微微一怔,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曾经的自己便是如此,可如今……她只想栖居在一处安稳平静的地方,哪里也不去。

一日,叔父宋演来看花无多,与宋子星三人坐在厅中闲聊时提起江陵盗粮一事,花无多一怔,不由自主想到了吴翌与吴琪,微微有些走神。

宋演走后,宋子星却有意再次向她提起了此事。

原来当日那盗粮之人不是别人,却是宋子星。宋子星言,因连年大旱颗粒无收,许多流民涌入江南,落草为寇滋扰生事,给江南宋家的政权稳固带来很大的隐忧,宋家得知晋王刘易囤积了大量救灾粮草不发放给百姓,宋父很是气怒便派宋子星借凤舟赛之际将粮盗出分给灾民。宋子星为此计划良久,岂料在江陵却遇到了扮成吴多多的花无多,一个肚兜,一对“凤凰碧月”老夫妻,让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之所以于凤舟赛开场之际戏弄于她,一则是知道花无多不想登台献唱,因担忧凤舟赛不能顺利举行,从而影响了他的盗粮计划所以才出现在阁楼中,二则,他也想趁机确认她的身份,所以在当日猜测到花无多很可能不登台献唱会私下逃跑时才为难了她一番。他当时也没想到花无多宁可踩塌高台也不愿献唱。从提此事,花无多心中仍有怨怼,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子星却只笑了笑,继续解释,他在顺利盗了粮之后,便用早先化装成流民的数千兵丁分散着将盗来的粮运到了江南,再发给到江南避难的流民。听到此处,花无多沉吟不语。据她所知,当时想要盗粮的不只宋子星一人。

这时便听宋子星继续说,当时盗粮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吴翌。那日,他的手下扮作流民抢劫了东边粮仓,吴翌却用了部分人煽动流民借机抢盗了西边的粮仓。

花无多又问:“他盗粮又是为何?”

宋子星道:“据我所知,吴翌将盗来的粮转卖给了李赦,李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江陵一带的各大商号分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