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还会留在他的身边吗?或许她不堪他的冷言冷语,又或不堪他的时常刁难,早早归西。又或许,他终于厌倦了折磨她,赶她离开……
离开……好像她已经有很久的日子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她每日都会盘算着还有多久,将要离开这个牢笼。也许是平远侯府安乐的日子,让她渐渐产生了一种惰性了吧。她终究还是有一天要离开那里的,只不过这一天究竟是何时,现下不得而知而已,又何必想这么多。最近,她想得东西太多了,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心里头就像是藏着一团乱了的线一样,怎么理,也理不出线头。
突然,店外一声叫唤:“品姑娘,该走了。”是关群。
她回过神,应是侯爷见她没有跟上,不耐烦了,所以让关群叫她了。
她又摸了摸手中水蓝色的绸缎,真是块上好的绸缎,用在她这个奴婢的身上,不知是否有些浪费。莞尔,她叹了一口气,放下华绸,走出了绸庄。
刚用完午膳,这全京都最有名的裁缝云娘便到了。据说她做的衣裙独一无二,保证整个京都找不出两件同样款式的衣裙,许多官家小姐或是名门贵妇都争相求其缝制一件衣裳,甚至宫中最受宠的凤妃娘娘的衣裙都是出自其手。
品妤像具木偶一样伸缩着手臂,心里头又开始莫名的乱了起来,有些事情她想弄明白,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反而是越来越乱了。就像是现下,这位云娘却放下繁忙的生意不接,却跑来替她这个外乡的下人量身。若是司行风想让她受宠若惊,“宠”到不觉得,“惊”到是真的惊了。
云娘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便道:“前年时候我随我家相公回乡祭主,不幸遇上劫匪,若不是苏公子搭救,我们夫妇二人早已成了一缕亡魂。所以,只要苏公子开口,无论在天涯海角,只要用得着我们夫妇的,便当竭力所能。”
一开始,品妤听到苏园内所有人都称司行风为苏公子,而非司公子,有些意外,后来转念,在异乡隐姓埋名是常事。所以云娘称他苏公子,品妤并没有太多惊讶。
“哦,谢谢。”她颌首谢过。原来又是被他所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