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嘴唇,纵使心中疑惑万千,唯有屏住呼吸,抓紧包袱,安安静静地在马车离着他最远的一角坐下,生怕惊扰了他。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马车的木门边,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知道该如何应付这股冲劲。

直到马车平稳的行驶,车内驱于平稳,她才松开了手。方抬眸,便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眸凝望她,她随即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司行风唇角微微抿动,心底冷嗤一声,便又闭上双眸。

渐渐的马车倾斜,颠簸得厉害,缩在车门附近的品妤不得不五指抠紧了车门边,另一只手掀开车帘,马车正行驶在山道上,满地的碎石子,一边是树木杂草丛生的山体,另一边便是让人惊心的悬崖峭壁。

一阵眩晕,让她抠住车门的五指抠得更紧了,全身肌肉都紧崩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她依回车门边,闭上双眸,意图舒服些。

“别往下看,往远处看。”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睁开眼,偏首看向身后的司行风,他依旧是紧闭双眸。她依言,透过车帘望向远处,一眼望过去,连绵不绝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满山绿意葱葱的树木,透露着从未见过的生机。

果然没了先前不舒服的眩晕感。

有多少年,不曾见过这样的风景,竟然连这样高处都无法适应了。爹娘还在的时候,爹会经常带着她上山采药,那时候的她,就跟只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即便脚下是悬崖,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手臂腿脚常常被树枝划伤,她依旧会咧着嘴笑得很大声,跟着爹爹后面东奔西跑,攀上爬下。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那只小猴子了,而是一只笼中鸟,就算想飞,也总会有一只绳子栓着她的脚。

在这样景色怡人的山林间生活,是她的梦想,只可惜,眼下是种奢望。她低眉莞尔,没过多久,又放眼眺望,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怕是等下一次再看,不知何年。

司行风睁开眼,刚好瞧见坐在侧前方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望着车外傻笑,他之所以觉得她在笑,是因为她左侧脸颊上现出那个浅浅的酒窝。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这个女人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