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明愣了一下,随即极其配合地装模作样,因为我用的是高露洁牙膏。
我大笑,嘴巴里的土豆差点被呛到气管里去了。程家明想伸手帮我拍背,手都快碰到我身上了,又生生煞回去,他摸摸鼻子,讪笑道,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梁丘。
我飞了眼他,似笑非笑,来,你说说,现在这里你最讨厌谁,我帮你整他。
程家明大笑,算了,我亲爱的小姑娘。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还是乖觉点的好。
我翻翻白眼,串好了一串茄子片递给他,去,帮我烤一下。
“阿柏,过来!”程家明伸手招来柏子仁,把茄子串递给他,笑道,“麦爻请你吃茄子串。”
柏子仁讪笑,不错,待遇提高了,都洗净切成薄片了。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继续安安静静地串我的东西。柏子仁有些难堪,他蹲坐下来,帮我递东西,我视而不见。
夜色溶溶的,深深的,风很大,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吃饱了的少爷和他们的女伴都围坐在篝火旁说话。他们好像是在玩杀人游戏吧。大家很自觉地把心不在焉的我和他排除在外。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空中连星星也很稀缺。穹窿是一块巨大的黑幕。我一下午的疾走到现在腿脚还是酸麻的,柏子仁看着我,没有说话。周处杰没有准备手电筒,竟然拿了那种很老式的煤油灯照明。我们看到那一盏盏有机会进入历史博物馆的煤油灯的时候,全都佩服周处杰的创造力。大家多结伴去解决生理需要,然后我们就看到沙滩上一盏盏煤油灯鬼火般的飘来飘去。夜色酽酽,浓郁如徽墨的黑暗中,那一点点移动的火点真的非常有效果。
我忍不住唇角弯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有两个男生兴奋地告诉我们,沙滩上有小螃蟹,笨头笨脑的,灯光一照过去就缩在原地装死,好玩极了。原本蔫蔫的男生女生们一下子激动起来,都说与其在这里无聊,不如去抓螃蟹。我有些赧然,总觉得他们的不自在跟我多少有点关系。煤油灯数量够,两人一组,大家都非常自觉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苏笑道,没人看着篝火不行,我留下来照看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