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陪你去看外婆看奶奶。”柏子仁的笑容亲切,语气却咄咄逼人,“早点认识了,让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反对。这算是默认还是无声的抗拒?我说不清楚,只是那种疲乏的无力感又来了,好像连呼吸说话都变得无比困难。我茫然看着他,我的瞳孔中多了个小小的人儿,他想走进我的意识中,进入我的灵魂深处,可是我的神经也累了,终止了传递的任务。
“不要这样看着我。”柏子仁把我的头抱进怀里,下巴支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喟叹,“每次你这样看着我,我总觉得你会恍然飘散在风中。只有抱着你,我才敢确定,我眼前的是实体,而不是我头脑里产生的幻象。麦麦,我的麦麦。”
我耳边响起的是他真实的呢喃还是空气太微妙,我出现了幻听。
“柏子仁,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帮我催眠,忘记一些事情好不好。”回忆太拥挤,往事沉重到我负担不起。
“好,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把我搂得更紧,肋骨都好像要被勒断了,清晰的疼痛告诉我他真实的存在着,真实的抱着我,真实的在我耳边呢喃,说,他会帮助我。
说来不是不心酸,那个时候,柏子仁是唯一察觉到我罹患抑郁症的人。我身旁的亲人,包括最爱我理应最了解我的父母都不曾发现我有过那样的一段黯然时光。
我就好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的倦客,一点点温暖都会本能的依偎过去。柏子仁就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
“咦——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奶奶搓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我们愣了一下,解围裙的手顿住了,她讪讪道,“我出去看一下,老头子别是下棋下到忘了饭点了。”
我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手忙脚乱的挣扎开。柏子仁闷闷的笑,揶揄道,抱过我了可得对我的人负责,你不能凭空毁我名节。
我强自镇定,要笑不笑地睨他,就你?还有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