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奋力挣扎他手的禁锢,怒火中烧,“什么叫‘这样下去’?我怎么了我,我很好,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你怎么了你?”他反挑眉毛,眼睛冷冷的,毫无温度,“你敢说你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没有一夜睁眼到天亮么。”
“我睡得着睡不着管你什么事?我想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一点,老同学!”我火烧心窍,口不择言。
柏子仁大怒,脸色铁青的吓人,丢下我就走了。我也在气头上,又怒又委屈,强烈的羞辱感逼得我一股气又跑回床上去装尸体。
他说的没错,我是睡不着,彻夜彻夜的睡不着。每当夜晚来临我就开始恐惧,这漫长的黑暗,仿佛永远也等不到光明的降临。我睡眠极浅,只要有轻微的响动就会被惊醒,然后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再度入睡。这种状况,暑假里就偶尔发生。我以为进了大学,融入一个新的环境,我的情况就会改善,没想到它依然如影随形。有的时候被逼得厉害了,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喊大叫;或者就一直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我想这大概是后高考现象,老天爷觉得我高考前太轻松了,提醒我再重新来过一次。
我打电话给柏子仁,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跑步。
等了足有半个小时,他阴沉着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手一抬,你迟到30分钟,罚你多跑三圈。
“麦麦,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看了我半晌,忽然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腕,“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心理咨询师。”
“你不要这么夸张。”我啼笑皆非,耐心的解释,“我本身就是抑郁质,比别人容易伤感。我刚做过zung抑郁自评表,只是有轻微的抑郁倾向而已。现代社会,有几个人没有抑郁焦虑倾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喂——你该不会是把我已经视为抑郁症患者了吧。”我要笑不笑,眼睛睨睨的看他。
他眉毛纠结成团,狐疑,真的?
我点点头,无声的笑笑,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果有觉得不对劲,我自己会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那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