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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初见你是腊月飞雪的日子,你在沉鱼巷中买酒,没有看路,莽莽撞撞的撞到车碾之上,酒洒了,你愣了,哈哈,那个场景我始终记得。”李怀昶的声音依旧低沉,像是平静无波般叙述着陈年往事。

韩平没有说话,暗暗将头埋下稍许。

是的,那一次是她莽撞撞上了他的车,当时,她还是刚入宫,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天人般的男子便是当朝太子,只知道当时自身的情绪太过鲜明,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味道全都一股脑的涌入耳中,鼻中。

她楞,是因为繁杂的人流;她楞,是因为泼洒的酒;她楞,是因为暗潮涌动的梅香;她楞,是因为掀起的一角车窗后,那如玉般温润的双眸……

这些,她从来没有跟谁说过,当时的悸动,她会一直深埋心底,如果不是今日这般近交,她相信,她会带着当年的那份懵懂又鲜明的悸动走进棺材,谁都不知道。

对太子的这种感觉,与对李淮璟的感觉不太一样。

对太子,韩平是敬畏,尊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便在心中断定,这位将是她这辈子心中的神祗,是不可逾越,不可冒犯的,她需要做的,便是在远处,在心里表现对他的敬爱。

而对李淮璟,韩平觉得,他就是一坛老酒,一株奇花,酒,是她最爱喝的酒;花,是她最难割舍的花;是她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尽管这一部分,现在正在渐渐坏死,想要剥离她这个主体,但不可否认,他曾经进驻过她的身体,刻骨铭心。

感觉到轻按在头发上的动作有些迟缓,李怀昶敛下温良的眸子,在阴影之下,眸光有些阴霾,只见他轻扬嘴角,说道:

“韩平,我可以依托你一件事吗?”

李怀昶的话,拉回了韩平的思绪,立刻点头道:“殿下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