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席云芝出了院门却是往北走的,只见她拎着一只食盒,走街串巷,最后在一间小巷子的酒肆外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条极其肮脏的小巷,坑坑洼洼的青砖地上满是黑色的油渍,到处散发出一种陈腐的气象。
席云芝看着的那间酒肆并不比其他店好多少,旗幡破旧不堪,随着风摆就像那叫花子的衣服,内里摆着几只大酒坛,酒坛外头满是落灰,可以想象这里盛夏时蚊蝇飞绕的景象,巷子里钻入一阵寒风,席云芝裹了裹领口的绒布,深吸一口气,走入了酒肆。
里头的光线暗的很,但席云芝还是看见了角落里趴着的那个人,那人像是醉了,醉的不轻,头发花白,衣衫凌乱,骨瘦如柴,如今时节已进腊月,他却仍旧穿着单薄的衫子,冷的他睡梦中都缩紧了身子,席云芝走过去看了他好久,他都没有醒来。
酒肆的掌柜从后头出来,突然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先是一惊,后来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醉汉,不禁开口说道:
“姑娘你找赖子有事儿啊,他昨儿喝了两斤烧刀子,怕是没这么快醒的。”
席云芝听到掌柜说话,这才收回了目光,飞快眨了两下,这才回身对掌柜笑问道:
“他总是在你这喝酒吗?”
掌柜的一边擦着油腻腻的手,一边对她回答道:“是啊。只有我这还肯赊账给他,他不来我这,能去哪儿呢。”
席云芝觉得喉头有些酸痛,勉强扯了扯嘴角,又问:“他没工作吗?为何老是赊账?”
“工作,有啊。他在后头那个澡堂给人擦背,每月最多也就十多钱,哪儿够他喝的。我也是见他孤家寡人,糟老头子一个,可怜他,才没跟他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