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妈知道?那我倒要问问周妈,甄姨娘的表哥何时来借的钱,借的又是多少?”陶姨娘慢吞吞的问道。
众人的注意力皆在甄姨娘和周妈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四小姐身边的水容偷偷给秋桂塞了张条子。
秋桂打开来一看,心中暗喜,大胆说道:“映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还是你来说好了,姨娘的表哥第一次来借钱是什么时候?”然后又对甄姨娘说:“姨娘,还是让奴婢先帮你包扎,谁知道那簪子扎过什么,万一有毒那可怎么办?”说着,去扶甄姨娘,冲甄姨娘眨了眨眼,秋桂的动作刚好背对着大家,没人看见,甄姨娘茫然不解,但是没有再推开秋桂,任秋桂扶她去包扎。
“哎……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呢”陶姨娘想要阻止甄姨娘离开。
周妈拦道:“事情当然要说清楚,不过总得让甄姨娘先包扎不然,事情还没说清楚,血先流光了,那还说个什么劲?”
周妈此言一出,大家也不敢拦了,反正甄姨娘也逃不到哪里去。
一到里间,秋桂把纸条给甄姨娘:“四小姐身边的丫头水容给的。”
甄姨娘忙接了去看,看着看着,眼神逐渐变得清亮起来。不多时,秋桂已帮她包扎好伤口,换了身衣裳,头发也梳理整齐。甄姨娘从容的步出。
周妈看她神情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不似先前的慌乱,心道:莫非姨娘有了主意?
甄姨娘恢复了冷静,看都不看陶姨娘等人,只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地的映月,冷冷地,让人不寒而栗。
“映月,现在你可以说了。”卫姨娘回到正题。
“是……是在四月初五。”映月在甄姨娘冷眼逼视之下,心惊胆颤,小声说出乔安第一次来借钱的时间。
甄姨娘突然发笑,哈哈大笑起来。大家莫名其妙的看着甄姨娘,甄姨娘莫不是受刺激多度,疯了?
甄姨娘笑了好一会儿,眼角都笑出泪来,方才止住,目光倏地一冷,沉声道:“你记清楚了?”
映月怯怯的望着甄姨娘,点点头。
甄姨娘用她那冰冷的目光在满屋子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李妈妈脸上,语声不温不火,却带着当家主事之人应有的威严问道:“李妈妈,你刚才可是说,映月拿了我的牌子去库房取燕窝是在三月底四月间?”
李妈妈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甄姨娘一声冷笑:“借钱是在四月初五,而我居然三月底就让映月拿我的牌子去库房骗物?难道是我未卜先知?还是你们的计划出了纰漏?”
映月脸色惨白,偷偷的瞄了陶姨娘一眼,陶姨娘赶紧别过脸去,心骂道:贱婢,看我作甚?
李妈妈心虚的嘟哝道:“这个就只有姨娘自己知道了。”
“是吗?我可没有这本事,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心里清楚,李妈妈,你是府中老人了,我对你一向敬重,夫人也是看重与你,所以,这么多年来库房一直由你掌管,诸多采办事宜都交给你,如今看来,我是该好好查查库房的账目,还有这些年来采办的账目。”甄姨娘说着,扭过头去问周妈:“周妈,这账目我应该可以查看的?”
周妈微微一笑:“夫人让姨娘主事,姨娘自然是有这个权利。”
“那好,既然要查账,那咱们就来查个清楚明白,来人先把映月这个贱婢给我关到柴房里去。”甄姨娘凛然喝道。
大家都楞在原地,不明白,情势为何突然急转直下,明明刚才甄姨娘都处在了下风,眼看就要崩溃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都杵在那里作甚,姨娘的话没听见吗?”周妈瞪着几位管事妈妈喝道。
“是……”几位管事妈妈上前来拖映月。
映月急了,怎么会这样?事先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她慌张的看着甄姨娘,被甄姨娘眼中的煞气吓的魂不附体,只好又去看陶姨娘,希望她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陶姨娘保证过她不会有事的。
“陶姨娘……”映月急的脱口而出。
陶姨娘被她叫的魂不附体,连忙道:“还不快闭了她的嘴,让她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个贱婢,真是蠢笨,被甄姨娘一吓就兜不住了,居然想出卖她,这要让人知道是她指使的,就算她拿出铁证来,大家都不会再相信了,真是所托非人,功亏一篑。
甄姨娘朝陶姨娘冷冷一瞥,心中了然,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乔安那边没处理好,是她的心头隐患,如果这个时候撕破脸,对她自己也不利,于是,甄姨娘给秋桂使了个眼色,秋桂会意,拿了帕子上前塞住映月的嘴,边骂道:“你现在后悔了,迟了?叫谁救你都没用,谁会傻到来帮你,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唆使你诬陷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