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便有人进宫将此事密报,今日一早,宫里来人,将岚安公主给带走了,无人知晓陛下将她带去了何处。”
纪如卿情绪无波,一身大红喜服在落日余晖中更显得耀眼,卫离不由得看了眼紧闭的新房门,不知里面的新娘子如何了。
忘记过往,忽然与一个记忆力只相处了几日的男子成亲,到底还是不安的罢。
“公子,锦儿她……”
纪如卿抬手制止,继续问,“世子那边如何了。”
卫离答道,“王爷王妃回来住在别院并未回王府,昨夜王爷与世子连夜进宫,不知王爷用何法子说服了陛下,今日一早,世子便带着护卫匆匆离京,应该是去寻许大夫了。”
听完,纪如卿久久不言,卫离默默退下。
成亲前的日子,纪如卿都住在淮安王府,事情的大概已说给了景熠,如今许离忧危在旦夕,而守在她身边的却是成瑾浩,景熠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忍着,想法子全身而退。
淮安王夫妇回来,便是这个契机。
景熠从小被穆元帝悉心栽培,穆元帝不可能任他离去,或许也正是淮安王的回来给自己儿子争取了自由的机会,跟何况如今穆元帝也不止有景熠这么一个皇孙。
明面上有许君陌,还有一个外人不知的白锦书。
也许穆元帝是想通了,无心于朝政的景熠,强留下保不准适得其反,倒不如成全放手,待他想明白,自会回来,若是不愿回来,穆元帝也还有别的选择。
纪如卿回新房时,天已将 ,锦儿已洗了脸,恢复不施粉黛的样子,倚在床头昏昏越睡,他身后跟着三五个上菜的婢女,饭菜摆放好,婢女退下。
“饿坏了吧。”纪如卿上前牵起她,面上洋溢着从未见过的温情之色。
锦儿如置身梦中,随着他来到桌旁坐下,他给什么就吃什么。
末了,婢女进来将房间收拾干净,出去又将房门关上,纪如卿将她抱回床上,拿过合卺酒。
“这是咱们今夜最后一道礼。”他含笑将酒杯递过去。
锦儿接过酒杯,他便坐到床边,两人交杯饮下,而后纪如卿将杯子拿回到桌上放好,又折身来到床前,脱了靴子,与她相对而坐。
忽然想起了什么,锦儿傻乎乎问,“接下来做什么?”
纪如卿俯身凑上前,鼻尖已和她相触,暧昧地道,“夫人觉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锦儿闹了个大红脸,撇开眼不看他,“你不是说合卺酒是今夜最后一道礼么?”
“夫人定是听岔了,成亲之礼,该是洞房之后才算完成的,咱们还差最后一步。”他说着,作势就要去剥她身上的嫁衣,“这嫁衣挺沉的,为夫替你脱了吧。”
锦儿下意识捂住衣襟,往后仰去,忘了自己此时是盘坐的姿势,这一仰便失了重心往后倒去,纪如卿本能去拉她,可伸出手时又改了主意往前扑去,一双手撑在她两侧,作虚势压着她。
四目相对,目光黏在一处再分不开。
呆愣之中已是千思百转,锦儿抬手环上他的脖颈,凝视他许久,渐渐红了眼眶,“以后无论去何处,别再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