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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银子也得我满意了才有。”

进一步的相处让她发现,其实只要用对了方法,眼前这病娇公子远比岳泽轩好应付得多,至少他的喜怒都很明显,厌恶就是厌恶,从不伪装。

而岳泽轩则不然,有些人即便是不喜,他也笑脸相迎,就如这回一同相约而来的几位公子哥,在她看来也并非都倾心相交,不过是因岳家需要这样的交际罢了。

想到这些,安小瑾又觉着眼前这少年其实还不错,真心相待必不会错。

“公子,容我逾矩,尚不知公子大名,是以有些好奇。”

“得寸进尺。”少年哼哼着又白她一眼,对上她期冀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报上了大名。

“纪如卿。”

“比我的名字气派多了。”她狗腿地奉承着。

纪如卿瞥眼道,“不若我给你改个更气派的,不收钱。”

他特意咬重‘不收钱’意在揶揄她眼里只有钱。

“不劳您伤神,听老人言,贱名好养活。”她很识趣地拉开凳子些,退到安全距离,笑应道,“我娘说我这名儿是我爹取的,爹去世得早,改名便是大不孝。”

她一本正经地胡诌,纪如卿却信以为真,神色带了几分戚然,“亲情能得便是幸运,若是连最后的真心被拿来利用,即便为情死了也显得可笑。”

安小瑾愕然,她不过一句笑言竟引得他伤怀不已。

纪如卿并不像表面看着的风光霁月,且他的性子也不像是淡然物外看破尘世的超脱,却在这远离尘嚣之地隐居静养,细想之下便很是不寻常。

他不是自愿隐居,那便是被迫的。

被迫等同于囚禁,但听卫离言语间所透露的,他口中的‘夫人’应是纪如卿的母亲,但这也说不过去,一个母亲知晓自己儿子的处境,应该想方设法解救才是,竟还有心思往儿子身边送女人。

瞧这架势,莫不是认为儿子就该在山里困一辈子。

她忽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静养也不一定非得选人迹罕至的山里,寻一处幽静的宅院便可,这里却是偏远了些,就连生病看大夫也极其不易。”她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想瞧出一丝端倪。

纪如卿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凤目微凛,惊现冷意,很快便压下,自嘲一笑,“外表的华美不过是掩饰内里的肮脏不堪,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是这个理。”

隐晦的一句嘲讽却让安小瑾心惊,她不是多事之人,可想到一个母亲将自己的儿子囚禁,这得是多狠绝的女子才能做出来的事。

静心一想便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妙,无意中走入困局,想脱身难了。

“我似乎被你害了。”她扯了扯嘴角,终是笑不出来。

从他的三言两语便猜出事情大概,纪如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小丫头,大智若愚,这等心智恐不仅仅是聪慧了,与当年的小师妹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你发觉了,这可如何是好。”凤目如宝石熠熠生辉,满是找到同盟的得意,唯独少了无辜牵累别人该有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