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紧双腿往下蹬动,杨骞拨开头顶的水流,使尽全力朝水面游。
他嘴里只含着半口气,眼前发昏,只蒙蒙瞧见一点光亮。枪早已脱离他的手,他手中握得到的仅仅是流淌的江水。他的头很凉,手心也很凉。
脑袋终于破出水面的时候,杨骞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抬起水里的手揉眼睛。辨清江岸的方向后,他用最后的力气往岸边游过去,直到手指抠进湿滑的泥地里,才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趴在岸边喘气。
胸脯剧烈起伏,身体也在发抖。落水时双他的腿没有并拢,脚掌麻木,左臂生疼,连嘴唇也好像裂开了几道口子,鼻息间尽是腥气。意识渐渐回笼,他这时候才觉出浑身的不适。
但他没死。他没有像那个女人一样,死在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水里。
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杨骞禁不住痴痴笑起来。
我没死。他一面挪动脚步,一面告诉自己。没死。
没像许菡……没像她一样……
后脑勺突然一阵钝痛。
杨骞摇晃了一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又硬生生再挨了一拳。有什么东西扫向他的下盘,他歪倒在地,额头磕上岸边的鹅卵石,视野震荡几下,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蓝色。有人把他踢翻过身,压坐在他腿上,攥住了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