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性/行/为吗?”医生转而问她。
“一直没有。”她说。
“排便有没有影响?”
“会有点痛,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不流血?”
“不流血。”
“不要有太大压力。”在最下方补上几行字,医生合上病历,慢慢推到她跟前,“要是心里有障碍,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你现在还年轻,不要因为以前的事影响将来。”
捏住病历的一角,胡珈瑛将它拿到手里,“谢谢医生。”
从诊室出来以后,她背着包,坐到了妇产科外的候诊椅上。
头顶那盏灯的灯罩蒙了一层灰,光线比别的灯要弱些,灰蒙蒙地投在她手心。妇产科人来人往,各异的身形晃过她眼前,带着各异的表情,走向各自不同的方向。她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在压抑的嘈杂声中,记起医生欲言又止的神色。
胡珈瑛知道她当时想说什么。
“你算是幸运的了”。可她没有说出口。
胡凤娟曾经告诉过胡珈瑛,人的内心深处总归是慈悲的。这或许就是善良不需要理由的原因。
坐在她身旁的孕妇站起了身。一个年轻男人从护士台朝她跑过来,搀着她走进妇产科的诊室。胡珈瑛转过头,看到了与她相隔一张候诊椅的中年女人。她垂着头,并拢两条细瘦的腿,交叠的双手放在膝前,紧紧相扣。盘得紧紧的头发扯着她的头皮,但她的眉毛依然垂得很低,画得弯弯的眉尾延伸到眼角,几乎与细纹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