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榻前的众人,洪泰帝黑青着脸,喉咙里的痰气提不上来,拉风箱一般“呼噜”了一会儿,虚弱地摆了摆手,颤着声音喊了一句。
“崔英达——”
“老奴在,老奴在……”崔英达是伺候他惯的,这内殿里头,若说老皇帝醒了哪一个最欣喜,他还真的占头一份。应话间,这老奴才哭泣着扑了过去,“啪嗒啪嗒”就掉眼泪,“老奴在这,主子,你有何话要交代?”
洪泰帝沉睡了许久的脸色一片灰暗,刻满了皱纹的脸上,像是风干的橘皮,但为帝的威严未变,考虑一下,他目光巡视一遍c黄榻前的子孙,沉了声音。
“圣旨。”
崔英达一愣,迟疑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圣旨是什么。他喏喏的应着,抖抖擞擞着出去把那一道被贡妃掉在地上的圣旨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捧到榻前,头也不敢抬。
“主子……圣旨上头,什么也没有啊?”
“嗯”一声,洪泰帝并不意外,看他一眼,“记。”
崔英达应了,赶紧去取了笔墨来,跪坐在榻前。
“准备妥了,主子。”
洪泰帝看他一眼,低沉着声音,“赵樽听旨。”
那一道空白圣旨原本就是洪泰帝要留给赵樽,如今他第一个就喊到赵樽,并无人意外。只是他眼下要宣的旨意内部,与他先前留给赵樽空白圣旨时的圣意,到底是不是一样,除了他自己,恐怕已是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