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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都大部分人家都是缩减开支过日子的,若是谢家显得太过于宽裕,背离了大部队,反而会容易引发话题,被人找到缝隙攻讦道德作风,让人以为谢老爷在朝上敛财有道。

虽然陈芸并不觉得谢老爷会清廉到哪里去,混到这个地位了谢老爷想做清官也做不起来的。

但是这时候谢老爷和谢夫人这么表现出来了,她这个做媳妇的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唱反调,况且一路上还不止谢家的人,还有周家的人,哪怕她自己出钱去买冰盆呢,让人看到了也十分不像。

“二娘,再用冷水敷一下吧。”

马车一路以来的速度并不快,容与下去打了盆水照样能赶得上车,满头大汗的端上来。

“唉……”

陈芸热的和死狗一样,恨不得把衣服都脱光,头发又长又多,闷得一脑门汗,用帕子浸了水重新擦了擦,她又躺回了主席,紧紧抱住微微生凉的玉枕。

说是冷水,因为一路上都是山路,荒郊野岭的没有水,他们做饭和日常用的水也都要一路带着,被太阳找了一路,水都带着点余热了。

“那个明月的丫头说她中暑了,我刚才过去看了看,确实像是。”

郑嬷嬷原本在她们后面的一辆驴车的,这时也抹着汗敏捷的跳上了马车,对着陈芸小声道。

“让她熬着吧,我也差点中暑呢。等一会儿停下吃午饭时,让人煮碗凉茶送给她。”

陈芸自己都热的昏昏沉沉呢,哪有闲情管其他的,一心只盼着赶紧到清凉山,稍微凉快点,因而很不在意的对着郑嬷嬷吩咐了一句。

“老奴知道怎么做了。之前孙嬷嬷让人做的龟苓膏,一直浸在水里,许是还凉些,让容和端过来,二娘吃一碗解解暑吧。”

郑嬷嬷一向是个机灵人,知道陈芸压根不在意这两个通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看着去安排了,临走时又跟陈芸建议道。

“恩,去拿来吧。”

冲着容和招手,陈芸懒懒的应道。

本来天这么热,她是完全没有胃口的,但是想到龟苓膏是凉性的,吃了大概能舒服点,这才撑着精神准备尝尝。

但是等到了中午,陈芸打着精神过去和刘氏一起伺候谢夫人时,却见一个婆子哭倒在谢夫人面前。

“求太太看在老奴忠心耿耿服侍了太太一辈子的份上,救小女一救吧。老奴就这么一个闺女,那孩子命不好,现在年纪轻轻,连子息都没有,怎么也是伺候了二爷一场,可不能就这么让她等死啊。”

这个嚎哭着不断磕头的婆子,正是明月的亲娘吕婆子。

由于之前陈芸和谢奕一起回门,在侯府里住了半月,所以吕婆子终于找到了机会,去见了明月几次。

这事在陈芸一回来时,就听曲嬷嬷汇报过了,当时天热起来了,陈芸也没有狠罚明月,只是让明月又在院子里跪了半天,把她每月要做的针线翻了一倍。

原本吕婆子就很担心明月,尤其是听说自己的侄女,在大房做姨娘的紫月都被二奶奶弄得发卖了,更是胆寒不已。

紫月可是生养了大房唯一的儿子,原先以为稳定的根基也能轻易撬动,直接发卖出去,二奶奶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人物。

有这样的主母在,连生了儿子都无法保障安全,吕婆子更是后悔让女儿做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