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是怎么死的?”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害怕主人先动手,先自行了断了。”袁克己推了墨竹一把:“为了丫鬟敢向我兴师问罪!”
墨竹指着他的鼻子恨道:“都是你的错,是你逼死她的!”
这样的举动在袁克己看来无疑是可笑的:“一个奴才,死就死了,我逼她?她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劳神逼她死。你在裴家的丫鬟,知道你投河了,不都殉主了吗,难道也是我逼的?”
墨竹忽然想起了什么:“……收留我的……”会不会也像初夏这样‘畏罪自杀’了,裴邵凌答应过她不会伤害他,但谁敢保证张老汉不会因为恐惧,自行了断。
袁克己冷笑道:“你让他活,可他敢活着吗?”
她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一直向下沉去。她跌坐在椅子上,苦恼、痛心还有自责。
袁克己觉得颇为新奇,他没法理解为什么妹妹会因为两个奴仆的死,就露出这样的表情。
士族如丰茂的大树,庶族如低矮的杂草,而奴仆们,只能称之为蝼蚁。
谁会为死几个蝼蚁难过呢?
墨竹没傻到在古代高喊人人平等,但至少某些朝代可以做到对人命形式上的尊重,私自打死奴仆,若被检举,也是要受惩处的。但显然,她来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个宽容的年代,不管是穿越之后做奴客的日子,还是最近变成袁家嫡女,她只感受了彻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