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算着时间,暖暖也该回来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彭瑾心中暗自焦急。
一直等到金乌西坠,门上才传来消息,说是暖暖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陈氏。
彭瑾一听就坐不住了,慌忙迎了出去,在二门上碰到了相伴而归的陈氏和暖暖。
“今日有劳妹妹照顾了。”彭瑾笑着迎上去感谢道,“妹妹只管打发了她一个人回来就行了,何必还要亲自跑这一趟。”
别的不说,护卫人手暖暖是带的足足的,安全无虞,根本就没有必要陈氏亲自护送。
因为汪其真的前途和陈家的权势,陈氏在汪家的地位不低,只怕这次赏菊会也有的忙的,却还要亲自护送暖暖回来,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太过于麻烦陈氏。
陈氏闻言,笑容有些勉强地回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彭姐姐会好好地照顾大侄女儿,便一定要亲自把她完好地送回来。”
彭瑾先前见到暖暖平安回来,光顾着着急高兴去了,直到这时才发觉陈氏和暖暖的神色有异,只是碍于院子里人多嘴杂的,不方便继续往下追问,便顺势谢过了陈氏,又邀请她进屋喝茶:“今日真是多亏了妹妹照拂,一会儿我可要好好地敬一杯,聊表谢意。”
陈氏也有话要对彭瑾说,便没有推脱,顺势应下,笑道:“一杯哪里够吃!这天下间谁人不知,除了皇宫大内,最不缺好茶叶的就是彭府和宁安伯府了!”
谁让彭永新、彭瑜和彭瑾一家父子兄妹三人,一同奉皇命编纂《太熙茶经》呢!
如今在大齐朝,这已经是一桩妇孺皆知的美谈了,彭瑾简直成了天下妇人的表率。
一行三人到了抱厦,彭瑾将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又示意云雾亲自在门口守着,这才开口问陈氏:“可是这次的赏菊会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然陈氏和暖暖焉会皆是一脸的凝重。
“这事都要怪我!”陈氏上来就请罪认错,“都是我没有约束好家里人,这才让大侄女无端遭了攻讦,又忙着应酬,没能及时替大侄女解围。好在大侄女临危不乱,镇定从容地将事情给揭了过去,否则万一闹出事了,我只怕这一辈子都心中难安了。”
彭瑾一听陈氏将话说得这么严重,顿时脸上严肃起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氏刚要开口说话,暖暖却先一步微笑宽慰二人道:“母亲不要担心,婶娘也不要歉疚,这本来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一场口角,算不得大事。”
彭瑾听暖暖这么一说,略略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暖暖虽然沉稳可靠,但是还不至于故作坚强。
陈氏却很欣慰,看着反过来劝慰她的暖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怎么明明都是差不多一般大的女孩儿,差别就是这么大呢!一方是胡搅蛮缠、飞扬跋扈,而另一方却懂事体贴、顾全大局。
怨不得汪其真常常和她说,虽然因为汪妃娘娘很得圣眷,汪家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但是他们还是要凡事多靠自己,切不可将一家子的前途命运都拴在族里。
可见汪其真是早就看穿了汪家族中多有了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儿,早晚会连累族中的其他人等,这才特意嘱咐她的!
陈氏在这边感慨,那厢暖暖已经将赏菊会上的事情大致和彭瑾说了一遍。
“是汪家的几个小姊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娘娘广为提倡的育儿经验是母亲写出来的,便寻了女儿,说是要不是娘娘的一力推广,母亲就是有满腹的才情也无法施展,让女儿切不可得意忘形,自以为了不起呢。
女儿觉得她们说的有理,便回了她们几句
‘你们说的对,家母在家就时常感念娘娘的好,说是要多谢娘娘帮助她达成所愿呢!而且,虽然那些育儿经验是家母总结出来的,但那都是家母的成绩,我不过是受其恩惠,又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