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显然误会了刘识的意思,摇头笑道:“这倒没有。”
想了想,安老大又加了一句:“赵先生很少提及他的妻儿。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伙儿才会以为他是鳏居,所以才会要给他做媒。”
是吗?赵铣很少提及妻儿?
那就是说,离着太熙帝释怀,离着真正的自由自在,赵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刘识暗自叹息一声。
那厢安老大不知刘识的担忧,却已经兀自绘声绘色地讲起赵铣的善举了。
“山货生意经过这两三年的积累,已经初见起色,利润渐渐丰厚起来。再加上赵先生扩大了生意,连周围县邑的山货也会择优收购,所以现在的盈利极为可观。
但是赵先生每次都会拿出一部分盈利来做善事,或是铺路修桥,或是施粥济贫,或是助学捐庙的!”安老大一脸感慨道,“而且每次布施,赵先生都说当今圣上爱民如子,他受皇命做生意,自然更要贯彻圣上的旨意!现在啊,整个红河县甚至是周围的县邑,都一改过去‘天子弃民’的抱怨,对圣上感恩戴德的呢!”
刘识闻言叹息,赵铣这样做,自然有他善良仁义的性格在,但是这样说,却是为了安太熙帝的心,为了替自己和妻儿撑起一方天空。
这就是君君臣臣!
对此,他无能为力,只能是祈祷赵铣最终能够得偿所愿吧!
刘识揭过此页,又问了彭永新等人的情况。
“新茶种已经考察完毕,只是彭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赶路,所以他们便打算等夏末秋初时节再来泉州。”安老大回道。
“也好。”刘识点头道。
到那时海防事务告一段落,境内安宁,彭永新等人过来也太平。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各自别后的境况,前去买酒买肉的老三等人就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刘识便将空间暂且留给他们兄弟叙旧,自己则去内室翻看彭瑾和三个孩子写给他的书信。
原以为那鼓囊囊的都是文字书信,拆开来一看,却多是三个孩子的涂鸦之作,有画了牵着手的大小人儿来表达对他的思念的,也有一些是他们得意的作品,想要寄来给他看看,求得夸奖表扬的,就像是当初他在家里时那样。
只有暖暖似模似样地写了一封短信:
“爹爹,见信好!我想你了!你一走那么多天,怎么还不回来!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两句话,但是刘识却看得窝心得不得了,似乎能够想见暖暖皱着小眉头,咬着笔杆子,一边写一边不住地说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的情景一般。
心里暖暖的,软软的,也酸酸的,离家多日,甚是想念啊!
最后,刘识抽出彭瑾的回信来看,只见上面多是思念担忧之语,还有一小段,则是她对于倭寇和海防的看法。
刘识见彭瑾信中的东夷人特性和松井武一郎的表现极为相似,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彭瑾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了解凶悍奸诈、阴险狡猾又顽固不化的倭寇的?
然而,旋即刘识便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