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有满脸的络腮胡子遮挡住,安老大这才觉得微微烧起来的面皮像是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心里略觉安慰。
殊不知,一双贼亮的大眼,早就出卖了他。
刘识见状,也不再继续逗他,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和彭瑾携手朝马车走去。
原本立在马车前的华安和华能两兄弟,忙让到一旁,恭敬地对刘识和彭瑾行礼问安,然后站到一旁,护卫两人上车。
至于安老大,嘴里叼着一根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草根,自顾自地跃上马车,挤占了车夫一半的位子,安然端坐。
华安和华能有些无措,来时,那里是彭槐的座位。
兄弟两人征询地看向彭槐,彭槐却微笑着摇摇头,摆手示意无需为了这点小事和安老大计较。两人只得作罢,憋着一口气,站到一旁。
这回华安和华能倒是误会了安老大了,他只是见刘识出狱了,要亲自坐在车辕护送两人回家,倒是没有借机抢占彭槐的座位,跟他对着干的意思。
“小心。”刘识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风波暗涌,仔细地搀扶着彭瑾,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待已经上了马车的云雾接住彭瑾,撩了帘子让彭瑾在马车里安稳坐定,刘识这才轻轻一跃,也上了马车。
彭槐见状,上前两步,拱手辞别道:“姑爷,姑奶奶,我就不跟去了,一路顺风。”
刘识正要撩起帘子进马车,闻言停止动作,转过身来,诧异道:“槐叔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顿了顿,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车辕处,闻言恰好看过来的安老大一眼,不禁失笑道:“槐叔,马车里甚是宽敞,多坐你一个并不拥挤。”
刘识和彭瑾一样,是真心把彭槐当做长辈来看待的,所以并不觉得彭槐和他们一起坐在马车里有什么不妥。
彭瑾闻言也挑了帘子望过来,诚恳地邀请道:“槐叔,你就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回去。”
彭槐笑道:“姑爷、姑奶奶,你们误会了。我是觉得既然姑爷已经平安出狱,那自然有您照顾姑奶奶,也就不需要我再去帮忙跑腿什么的了。
而且,这几日一直都没顾得上家里,我也不放心,想趁早回去看看。”
主要是,彭槐不想打扰到刘识和彭瑾的二人时光。
哼,他才不会像某个莽汉那么没有眼力见呢!
见了刘识,就跟那哈巴狗儿见了主人一般,一个劲儿摇尾搏关注!
彭槐心里哼哼,却没有意识到,早就历经世事,心如古井无波的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幼稚斗气的一天。
这其中,安老大居功甚伟!
刘识见彭槐说的真切,又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几日彭槐一直在替彭瑾奔走劳碌,连重阳佳节都一整天待在灯笼巷的刘宅,忙着指挥修整房舍,自然就顾不上彭府的事了。
刘识跳下马车,朝彭槐一拱手,真诚地感谢道:“这些天有劳槐叔了!等此间事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请槐叔吃酒,聊表谢意!”
彭槐笑成了一朵花,欢悦地摆手道:“姑爷客气了!当不得,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