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闵氏冷笑一声,道,“你要真的情深意重,舍不得她,那就和她一起留下来受罚,怎么样?”
闵柔听了前半句还十分高兴,可是后半句却把她吓得顿时目瞪口呆,一脸不安。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闵氏的追究,她又怎么会自投罗网,甘愿留下来和碧荷一起受罚呢!
闵氏看闵柔一脸的犹豫,内心煎熬,痛苦挣扎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问道:“怎么?你这是不愿意?你们不是情同姊妹吗?既然如此,不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先前你还振振有词的,怎么这会儿却不吭声了?原来你们的情谊,也不过如此!”
满满的嘲讽和讥讪。
碧荷已经焦急忧心地按捺不住,顾不得还有闵氏等人在跟前,就可怜兮兮地小声向闵柔呼救道:“小姐,救我,救我!”
闵柔看看闵氏满脸的讥讪,又看看碧荷满脸的哀求,一时为难,难以决断。
闵氏见状嗤笑,毫不客气地斥骂道:“亏你还有脸说什么‘尽心伺候’‘从不敢说不’这样的鬼话!你是不敢说‘不’,你只是敢直接去偷我的库房罢了!你不想和碧荷分开?那正好!你也一起留下来吧!一个扫洒的粗使丫鬟,我还是养得起的!”
扫洒的粗使丫鬟?!
不不不!
她怎么能自甘下贱,做这等活计!
闵柔被闵氏这么一吓,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噤声跪在地上不说话,无声地哀求着,希望能够感动得闵氏回心转意,饶过碧荷;若是不能,至少也能让碧荷看到她的深情厚谊,不会轻易地就出卖了她。
闵氏见闵柔乖若鹌鹑,也不想再搭理她,指着碧荷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明日就找了人牙子来给领走!价钱不论,只是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她!主子犯了错,多半也是因为下人撺掇,不知劝阻!”
碧荷又急又怕,眼泪都流出来了。
闵氏要这辈子都不再看到她,那不是要把她给卖到哪座深山老林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吗?!
闵柔却心头一喜,用眼神无声地安慰着碧荷。
既然当初她能把金珠“买”下来,那如今自然也就能把碧荷买下来!
却忘了,当初她能“买”下犯了事被发卖的金珠,那完全是因为闵氏的安排。
而现在对碧荷,闵氏可就没有那份善心了!
福至心灵,碧荷难得和闵柔心意相通了一回,想到一处,暂且放下心来。
闵氏如何看不出闵柔和碧荷之间的小动作,冷哼一声,心里嗤笑,那就等着瞧好了!
“都退下吧!”闵氏到底年纪大了,大半夜的被这一惊一乍、一急一怒,弄得是浑身都疲惫不堪。
珍珠会意,吩咐小丫鬟打扫干净了屋子,又将金饰都仔细地搜检起来装匣,放到榻上的小几上以供闵氏清点,便亲自押了碧荷出去。
闵柔怕碧荷出卖了她,珍珠也怕碧荷乱说话给自己招来麻烦。
只要人落到了她的手里,珍珠不怕不能封紧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