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我问你,叔彦去了何处?”闵氏疾言厉色,再也没有半分长辈的慈爱,直接呼喝彭瑾的姓氏。
彭瑾心知是出了大事,内心忐忑不安。
她并不是怕闵氏责罚,大不了她收拾包袱暂回彭府去住就是了。
她是担心刘识别出了什么大事!
彭瑾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福身温声回道:“回祖母的话,三爷一大早就去了国子监,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闵氏冷哼一声,冷笑道:“这么说,咱们的三爷还真是勤奋。”
说着,闵氏突然脸色一变,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暴起怒喝:“勤奋得一大早地就带头闹事,围堵了贡院,讨伐当朝权臣吗?!”
闵氏一语震住了一屋子的人。
彭瑾最先回过神来,她明白过来,刘识一直筹谋的大事,如今已经正式着手动作了。
只是,为何要围堵贡院,讨伐的又是当朝哪一位权臣,彭瑾一头的雾水。
“祖母说的话,孙媳不太明白。”彭瑾稳住心神,略带一丝惶恐地开口问道。
这份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因为担心刘识自然而生的惶恐,真切极了。
闵氏见彭瑾不像是撒谎,更是怨怼,喝道:“连丈夫每天出去都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别人的妻子的?!非要等到捅破天,你才再来哭哭啼啼的吗?!”
闵氏一肚子的惶急担忧无法释怀,便逮住彭瑾不放,一个劲儿地指责詈骂。
彭瑾摸不清楚情况,不敢胡乱出声,只能装出逆来顺受的样子,小心应付。
李氏面上挂着担忧,心里却憋着笑,看着闵氏着急跳脚,也看着彭瑾委屈可怜。
还是崔氏的问话打断了闵氏的斥骂。
“母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崔氏一脸的担忧,“您好歹说一说,让我们心里都有个底。不然这样发一通脾气,反而让大家都惶恐不安。”
在这个情况不明的节骨眼儿上,崔氏还不忘借机刺闵氏几句。
闵氏气急,觉得自己受崔氏这两句挤兑,都是拜刘识和彭瑾所赐,干脆破罐子破摔,又数落了彭瑾几句,这才停歇,然后把刘识带头围堵贡院,讨伐吏部考工员外郎赵铣身为秋闱乡试的主考官,却私下泄题牟利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顺便,闵氏还特意提了消息是刘让亲自回来传给她的,以报复崔氏先前对她的挤兑。
“什么?!”崔氏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犹自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招惹赵大人?!这大齐谁人不知,赵大人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就是内阁首辅也越不过他去!”
震怒之下,对前途的忧心,让崔氏下意识地忽略了消息时刘让亲自传回来的,而且只传给了闵氏。
闻言,李氏的眸子闪了闪,头微垂下去,没有作声。
王氏不经意地瞥了李氏一眼,嘴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