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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楼逸宸这般顿时便惊了:“父亲大人受伤了?”

说罢,便要伸手去摸楼逸宸的脉,楼逸宸自然是不会让楼卿如来查,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为父让人用软轿送你回去。”

因为楼卿如常年在暨墨和墨翎奔波,是以,暨墨也有一座院子。

楼逸宸是害怕楼卿如在这里继续待着的,毕竟, 王府有熟人,若是被人发现什么端倪,总归是麻烦。

“元修。”楼逸宸唤了一声,元修立马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上前罩在楼卿如身上,恭敬道:“公子,软轿就在外面。”

楼卿如看了一眼桌案上面的东西,没有说什么,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画像藏在披风之下,在元修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

楼逸宸拧眉站在原地没有动,眸光落在桌案上面的宣纸上,想伸手拿起看看,却不想身后传来穆挽清的声音:“别走!”

楼逸宸转身看去,便见穆挽清呵斥住了元修,然后沉着脸,端着一碗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径直将桌案上的宣纸收入袖中,不愿意楼逸宸看。

穆挽清无疑是聪慧冷静的,之前尹穆清和楼卿如说话的途中,她就知道,她并非是突然来到这二十年之后,而是因为时光已过,如今,她并非还是当年那个十八九岁的穆挽清,而是已经有两个二十岁儿女的女子。

而且,刚刚楼卿如和楼逸宸的对话,穆挽清无疑全部是听了去的。

她心中五味陈杂,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当年选择离开的结局是现在这般。

她身子受创,过了二十年的糊涂日子,不仅如此,阴差阳错之下,贝贝跟了楼逸宸姓,每天都生活在欺骗之中。

穆挽清的心情很复杂,有些恨楼逸宸这些年的隐瞒和欺骗,却又不得不感谢他。

若不是他,她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养活儿子,甚至,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

然,这个并不能成为他欺骗她,隐瞒儿子的理由。

“母亲?”楼卿如脸色一白,回头看了一眼穆挽清,有些不解。

楼逸宸的面色也有些发白,她如此严肃的脸色,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了。

这么多年,每次她一觉醒来,因为看到的都是他,所以,对他万般依赖,甚至,还会因为阿胤而面露愧色和感激,可是现在,她何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楼逸宸想不通,然,还没有开口,便听楼卿如唤她母亲……

楼逸宸瞬间就沉了脸,本想解释,却见穆挽清走过去扶了楼卿如的胳膊,面色不善的道:“伤的这么重,怎么就下地了?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咳咳……”楼卿如心间一暖,说不出的温暖,温声道:“孩儿无碍。”

“都咳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无碍?定是上了肺腑,若是不好好将养,留下病根,岂不是自己受罪?”说着,穆挽清便将楼卿如扶到床上,脱了披风,扶他躺下,还亲自掖了被角,手里忙活着,嘴里还不停的唠叨:“也不知是谁出了这么重的手,别让我抓到,否则,定是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母亲大人都开口了,楼卿如自然是能待在这里养伤了,毕竟,母亲第一次以母亲的口吻对他说话,他哪里能违背?

乖乖的闭上眸子,睡觉。

至于父亲和母亲会说什么,母亲会不会责怪父亲,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