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珍张嘴,吃点着非墨喂过来的小花生,疑惑的看着纳兰清的表情,忍不住插嘴道:“三十年前,你与武安候之争,不是你赢了么?”

纳兰清回头,“谁跟你说是我的赢了?”

楚容珍不解的偏偏头,“武安候三十几年没有再理朝中事情,不是因为败给了你才会隐世起来吗?”

一般来说,谋者之争确实是这样。

赢者扬名立万,败者隐姓埋名。

纳兰清拿起鱼干叼在嘴中,轻轻咬了两下,眉目间闪过一丝怀念,还有着淡淡的忧愁。

“我跟父亲的权利之争并没有分出胜负,算起来或许只是一个平手而已,因为他发现我对世间的权力没有太多的热情,再逼我也无法惹怒我,所以最后不得不隐世而居。或许他还是渴望着分出一个胜负吧?明明没几年都要入黄土的死老头,哪来的这种执念?”

嘴里虽然骂着,可是她并不是生气,倒不如说有几分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那他这次是什么意思?想借着赤王的事情与你再分高下?”楚容珍不解的问着。

纳兰清思考了一下,随即苦笑,“他,或许真的会投靠赤王那边,珍儿,事情真的要麻烦了。”

楚容珍并没有因为强敌的投靠而变得慌乱,反而十分镇定的点头,“武安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喝了一杯酒,纳兰清想了一下,“珍儿,颜恒子曾经教过你儒学隐之道吧?”

楚容珍有些讶异,没有想到清姐姐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儒学的隐之道,就是她现在所奉行的。

能杀就杀,毁就毁,将一切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楚容珍点头:“嗯!”

“我的父亲是最先奉行隐之道的人,他的手段很简单,所有的威胁全部扼杀于襁褓之中。但是他又是一个寂寞的人,所以当年他因为我的出现而与我为敌,多亏了他,我那些过得格外。简直是我人生最阴暗的生活时期……”

纳兰清想到以前的事情,咬了咬牙。

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楚容珍与非墨对视了一眼。

“我父亲的性格很随性,入他眼的人就能活,入不了他的眼反而还在他面前蹦 的人无一存活!而且他十分善用棋子,善权术,似乎他这一生在朝堂之争中从未败过……”

纳兰清猛得脸色一变,双手撑在桌子上神情有些激动,“你们能想象么?那个死老头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真的从无败迹,别人连一丝一毫的陷害都动不了他,别说把他拉下高位,就连让他脸色大变都做不到。那个死老头……”

嘴里虽然骂着,可是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自豪。

或许,武安候纳兰凌是她真正认可的强者吧?

“你不想跟武安候再对上么?”楚容珍有些担忧的轻问。

因为她有一种感觉,武安候跟纳兰清的关系,就好像她与爷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