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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群真恨自己嘴笨,看著任苒那种茫然的表情,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从自己床上爬上来,坐到任苒的床边。

“嗯,她跟你说什麽了?”

“她什麽也没说,我告诉她,我爸死了。”

周群猜测著,也可能是,离婚了吧?

对陈然的父亲,周群的感觉是,挺好一个人,话不多,瘦瘦的,不象是能干力气活的样子,但是他先在货场干,後来去了一家很小的没有正式资格的搬家公司,开过车,也搬过活。不过即使如此,他和那些人也不一样,他衣裳虽然也很旧,但总是很干净,没象其他人一样,把自己弄的象块脏兮兮的油抹布。

陈然也是,从他转到学校来,话也少很,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静静待著,不起眼。要不是因为他们住的近,三五不时的一块儿上学,後来还一块儿遇到小流氓来勒索,他们大概不会熟识起来。

“这是好事儿啊。”周群说:“那个,你还有亲人,这不挺好嘛。我是除了我那个叔,家里再没别人啦。”

任苒点点头,把枕头往外拉一点:“睡吧。”

周群和他,两个人挤在一张一点二米宽的床上睡了一觉。周群早上四点半照常起来,任苒没理会,他睡到六点半锺才起,然後洗漱,把周群给他留的肉夹馍吃了当早餐,然後换上制服去接班。

七点锺交接,这时候也是酒店最忙碌的时候,总台前挤了许多人,都是来退房的住客,任苒忙的头都抬不起来,收银的那边的刘燕更是脚打後脑勺。等忙完了喝水,抬头一看,九点半了。

“真是,既然要赶火车为什麽不早十分锺下来,拼命催我。还没有查房我怎麽能开发票嘛。”刘燕抱怨:“要是又遇到那种用浴巾擦鞋的……”

任苒笑,他也遇到过那样的事,整条浴巾都毁了。

还有更糟的,在上次实习的那个酒店,床上全是血──不知道是什麽状态,因为住客悄悄溜走了,都没来办退房手续。

酒店也没敢吱声,生怕是惹上了什麽官司,但是拖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什麽麻烦找上门来。

又人走过来,任苒习惯性的挂上笑容:“你好,请问……”

那是个穿著火红色外套的美貌女郎,两条腿曲线简直堪称完美,穿著高跟的靴子,戴著一副宽边的太阳镜。

她的衣著神情让任苒本能想起两个字:女王。

“你是陈然?”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犀利。任苒有种感觉,在那目光之下,他好象是赤身裸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