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容温好笑又酸涩,摸黑细细拭掉他眼角的湿润,忍着干哑的嗓子解释,“别担心,这是茶,不是血,并无大碍……”
容温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许多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是察哈尔的声音,兴奋大喊,“找到了,在银佛背后!”
周遭因这群手持火把或灯笼的侍卫快速涌来,越来越亮。
借由火光,班第飞快扫过容温那袭散乱狼狈的绯丽衣裙,素来沉静自持的男人,如今满脑子被血腥气息包围着,心乱如麻。
一时间竟辨不得她这身艳色衣裙,是本色还是血色。
更分不清,她嘴里的并未受伤,是实话还是安慰。
但身体,已潜意识做出反应。
班第一把把容温脑袋摁进自己怀里,“闭上眼。”
一边扭头朝察哈尔他们奔过来的方向高斥,“先别过来!”
容温起先不知班第这举动是何意。
直到他利落从袍角撕下一方布条,要往她眼上缠。
“不必,我已经不晕……”容温到嘴边的话忽然顿住,任由男人粗糙的指节蹭过自己腮颊。
对于她今日遭难,班第的愧疚自责,显而易见。
如果此时,班第再得知她因这番折腾,连晕血的毛病都好了,怕是会愈加自责。
容温捻了捻先前拂过班第眼角湿润的指尖,配合闭眼,让班第把布条扎在她眼上。还强打精神往他颈侧蹭了蹭,语气如常夸道,“五哥真细心。”
姑娘温软的呼吸喷在脖颈,激起一股微妙的身体反应。班第闭闭眼,此刻方有了几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