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闻言,面不改色,浅笑道,“多年不见,不曾想施主竟成了急性子。”
说罢,不管多尔济是何反应,略侧过视线,对上容温,笑得眉目慈悲,对二人做了个请先行的手势。
“这座白垩塔落于庙中多年,供着往生上师真身,很有几分灵性。二位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妨上去拜拜。”
这一路上,容温对处处关照自己的多尔济印象不错,清楚以他热情但又敏感多思的复杂心性,绝不会无故如此防备自己的兄长。
容温配合的未与莫日根多言,只报以一笑,任由多尔济抉择。
多尔济犹豫再三,终是点头应喏,扭头示意容温先行,自己随后。
行到白垩塔顶的缓步台时,多尔济忽然顿住脚步,难掩复杂的朝莫日根望去。
莫日根神色不变,唇角含笑,径直绕过他,取了两束香,分别递给二人。
两人拜往生上师真身时,莫日根静立在旁,望着香炉里明明灭灭的长香,忽然道了句普通至极,但在这朝佛时刻又显得莫名其妙的话,“二位早去早回。”
容温闻言心中一颤,再望去时,只见青年人已敛了目,神色悲悯,一如塔座上刻的佛子。
匆匆一面之缘,莫日根留给容温的,只有‘古怪’二字。
离开寺庙后,容温骑马与多尔济并行,下意识问起多尔济为何那般对待莫日根。
一向絮絮叨叨的少年郎,难得沉静,迟疑片刻后,吞吞吐吐对容温道,“我自小便觉得,四哥很……邪门。”
那个眉目悲悯的青年与邪门二字,怎么看都扯不到一处去。
可鬼使神差的,容温并未反驳。
难得有些不识趣,略瞪大眼,试探深究,“为何?”
“不知,一种直觉罢了,公主嫂嫂也知道我这人幼时事多……”多尔济不好意思的摇头,飞快掩下眸底的慌乱,以自嘲躲避,“公主嫂嫂切莫听我胡言乱语,我这些多心言话,连五哥都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