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第轻掐她下巴右手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良久,才沉声挤出一句,“不早了,早些歇下。”
容温正准备从他身上下去,便被他抱着一同倒下。他躺在毡垫上,容温躺在他怀里。
落在容温耳边的男人嗓音很认真平静又固执,却不带任何欲、色,“草原下过雨,湿气未干,你受不了。”
容温默然片刻,侧过身子,找了个半蜷的舒服姿势。
班第扯过毡毯盖在两人身上。
之后,帐篷里再没有任何声响。
班第知道她没睡着,可再难开口,去追问她那夜究竟想问什么。
她才十九岁。
无依无靠,艰难的在深宫之中长到十九岁。
后又被皇父送去为饵,险些丧命。
如今,好不容易能挣脱皇室束缚,得些自在。
他怎能因一己之私,以情爱为索,把她牵扯进自己那些见不得光,随时可能身首异处的谋算里。
她只有十九岁。
班第微阖双目,盯着帐篷穹顶走神。
她是真的聪慧果断,且懂什么叫‘避害’。
大概从她见到宝音图起,便已笃定与他过于亲近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