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两人对视时,容温才真切感受到,哪是没好全乎,根本连痂都未结,暗红一片。
距离他被多罗郡王鞭笞已七八天了,若是认真上药,早该结痂了。
班第抬抬眼,没吭声。
他嫌麻烦,容温给的伤药,压根没用过,全靠皮糙肉厚硬抗了下来。
容温看他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蹙眉不赞同道,“你这样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女人就是麻烦。
怕伤怕疼算什么男人,班第浑然不在意的姿态,朝容温挑挑下颚,“走。”
容温坚持道,“你该上药。”
班第没理会,兀自加快脚步往来路走,任由容温慢吞吞缀在他身后几十步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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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班第到苏木山来,大半时间是在山顶长兄达来墓前静坐。
若宝音图一家刚好游牧到此处,他便会带着宝音图一同去山上祭拜。
因小圆脸夫妻代为收养宝音图,却拒不接受他的金银。所以得闲的时候,他也会领着宝音图一道,去草原打猎,以猎物相赠小圆脸夫妻。
其实苏木山上猎物远比草原上更丰富,只是长兄临终前浑身鲜血染遍,奄奄一息,没一处好皮肉的模样让他印象太深。
他不愿在长兄墓前杀生,脏了长兄的眼。
适才他从山上下来,本是准备带两个孩子去草原上打猎的。
——最后却莫名其妙去给女人编辫子了。
班第瞥了眼自己黝黑粗糙的双手,脸僵得跟块木头似的,耳根子却愈发滚烫。
没理又拉着容温笑闹起来的两个孩子,闷不吭声进帐篷取弓箭和缚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