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黑夜都像是她的画布,她呈现在一卷烟青色的画作里,容貌逦迤,每一骨都美得非人一般,柔软单薄却又蕴含着温柔力量的胸膛、纤细却挺拔的脖颈、能够平直也能够流水的圆肩、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一一尽展。
她的舞服像狼毫侧锋拖曳出的落笔,余味悠长,肩腰稍一动,层层叠叠的裙摆和水袖就在身后荡出一片涟漪,还未散尽,却又急转。
她像被点活了的一尾山精,随着或是急促或是悠长的音乐而动,可轻盈的像羽毛,也能比枪尖更硬。
魏嫌终于在她害羞、胆怯的世界里,有属于她自己最明媚的样子,在巨大的灯光之下,她却耀眼超过一切。
那场独舞像是来自遥远的殿堂之上,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舞台,她谢幕之后,掌声许久不能停歇。
就连台下看着的同为一支舞伴舞的女孩们,甚至都不禁想着,这支舞是不是魏嫌一个人的独舞更精彩呢?或许那些声势浩大的组合技不过只是为了在比赛场上为她造势而已。
……
段雪尧那晚上从魏嫌晕倒之后到她再次上场,中间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
他抿紧的嘴唇都有些起皮了,依然没张过口,他的脸色不好看,张瑞祥和王历阳知道暴风骤雨准他妈要来了,他俩人也没说过话,交流甚至靠私下发微信。
一直到魏嫌那支舞跳完了,谢幕,脚步轻快的离场,段雪尧才终于从裁判席最上层站起来身,吐出了一个字,“走。”
张瑞祥松了口气,心说差点以为这哥们打算在操场坐到天明呢。
然后他们仨也没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