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情绪太多激动,肚子颤抖激烈。
霍承纲镇定的声音,平声安抚道:“回皇后,正是因为臣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才敢这么做。”撩袍跪下,叩首道:“臣霍承纲愧对皇后娘娘,愧对陈家上下,元熙二十一年,从陈家走出来的不是小国公陈棠。”
“这一路冒名顶替霍承纲的陈棠,辅佐在东宫太子身旁的陈棠,至始至终都是霍承纲。”
陈妤今天涂的是江苏蜜合香胭脂,据说晕染极好,敷在脸上面若桃花,十分自然,宛若二八少女。她今天是第一次涂,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胭脂不好,一遇到的眼泪都凝结在一起。
陈妤清晰的感到自己一颗颗眼泪干在脸上,像针一样扎的她粉身刺骨,每一寸肌肤都疼。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陈妤愧疚的不敢看霍承纲的眼睛,她轻轻的问:“阿棠都告诉你了?”
“什么。”霍承纲满目愕然。
陈皇后浑身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座位上:“你不要恨你的父亲。他已经死了,再大的怨恨你也要放下。”虚弱的笑了笑,泪眼模糊的看着霍承纲,“不过你救出了父亲,救出了嫂嫂,也救了阿瑾。这证明你是不恨的吧?”
陈皇后含泪期待的看着霍承纲,等着那个不恨的答案。
之前陈妤就怀疑过了。陈家变故后,回来的陈棠不像陈棠了。但陈妤不敢深想,更不敢深猜。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宁愿回来的只是家中遭遇变故,心思深沉了一点的小国公陈棠。
话说到此处,虽然没有点明,霍承纲也大概猜到七七八八。整个人懵住了片刻,霍承纲跪坐在地上,凄凄笑出了声,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变成了鬼哭狼嚎一样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