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海外回国不久的何堪,第一件事就是来见死党钟屿。
可惜钟屿成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不容易空下来一个下午说能跟他聚聚,结果是把他请到了旗下教育集团的周年庆典。
于是乎,两个未婚未育,对孩子这种生物还存在可怕偏见的大男人,被一群祖国的花朵簇拥在正中间。
何堪被一个个脸上涂着大红胭脂笑声喊声哭声震天响的孩子们吓得更加恐婚,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中途离席溜之大吉了,突然就从孩子堆里看见个特别的。
白皮肤,黑头发,葡萄似的大眼睛干净清澈,小鼻子又挺又翘。发呆的时候总爱咬着下嘴唇,一说起话,嘴巴就会很可爱地嘟起来。
孩子们都有人来疯的毛病,他却可以安安静静一个人坐着。两条粗粗的小短腿支着地,肉乎乎到每个指根都有一个窝的小手盖在膝盖上。
“那不就是小一号的你吗?”何堪夸张地揉了揉眼睛,证明自己没有看错:“真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要不要去查查他妈妈,看是不是你的旧相好!”
钟屿那时候只当成是他的无聊调侃,连个像样的反应都吝惜给予,只是清冷倨傲地嗤了一声,就立刻把视线转开了。
“是真的像!我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可能连你小时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赶紧好好想想吧,别什么时候弄出条人命都不知道。”
何堪那时候也就是随口一说,揶揄得多,真心实意得少,可现在再回想起来——何堪打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嘴是开过光的啊,你个禽兽真弄出人命来了。”
钟屿眉梢又动了动,去把自己手机拿起来:“还不确定。”
只凭自己跟那孩子的相同血型,还有那女人的一面之词,钟屿这样谨慎的男人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荒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