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怡面上镇定,其实是捏着一把冷汗从清风殿退出来。
她知道今日也就是杨宪清,换作其他人,可不会这般好心帮她遮掩。她到底是幸运的,总得心善的人相助,实在是感激。可到底事件接踵而至,说是变了天也不为过,她走到一片早开败了的玉簪花圃前,再忍不住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间,肩头跟着抖动。
满园秋色戚戚,连落在小姑娘身上的阳光都像蒙了一层灰,失去暖意。
谢幼怡蹲得脚发麻才再站起身,胡乱抬袖把湿漉漉的双眼擦干,一拐一拐往藏书楼去。
女学的藏书楼没有什么重要古籍和孤本,平时这处就鲜少有人来,值守的婆子正在门房处喝茶嗑瓜子,见她过来慢腾腾撒了手中的吃食笑着问姑娘何事。
谢幼怡抬手指指边上放着的笤帚说:“院士罚我来整理打扫的。”
婆子就怜惜地看她一眼,把东西递给她,把懒劲儿顺带收起来笑道:“那我给姑娘打些水,给姑娘省省力气。”
她谢过,拎着打扫的东西去推开门,一钻进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时辰。
她向来做什么都认真。外祖父说,为人处世之道,必要一个真和诚,她就一直记在心里。
等把整个藏书楼上下都清扫过,她转身下楼,拧了帕子再拾步上去,要把书架一应物件都擦一擦。
宋晋庭就是在她重新上楼去时来的。
小姑娘扶着楼梯扶手,走路一拐一拐,明显脚伤着了。
刚刚从他府里出去,人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受伤。宋晋庭眸光一沉,觉得她真的不爱惜自己。
都伤着了,还管这什么藏书楼?
杨宪清都跟他说了,这不过就是随口诌的处罚,她还真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