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落后半步,道:“那里便是温即楼所住之处。”
司马惊雷应了一声,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致,倒是暗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帝王,似乎并不该如此。
空气中悬着莫名的尴尬,让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南笙只道她惦念着颜太傅的伤势,亦加快了步子紧跟其后。
好在确定了那里是温即楼的住处之后,她便知晓了路,很快便到了太傅府外。
太傅府里亮着灯,门一敲便开,仿佛原本就是在等着她一般。
太傅爱自称老夫、老臣,其实到如今不过四十岁。许是平日里劳神忧思,两鬓间较旁人更早生出白发来,显出几分老态。而他的内里,却还如同孩童一般。
司马惊雷走进时,一面听着他因着腿伤不便行礼而告罪的话,一面见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桌上的木制物什上,双手飞快地把玩着。
司马惊雷走到他面前坐下,无奈地唤一声:“太傅。”
柴昀等人对她不敬,她会生气,楚时对她不敬,她会愤怒,但眼前这个人……似乎自她记事起,对她便比武帝对她还要严厉,偏生她每次因为这样不高兴了,最后还是气坏了自己。
“太傅可是因为朕来晚了而生气?”司马惊雷问他,“朕也是刚刚才寻着办法出宫来。”
被说中了的颜太傅气鼓鼓地抬起头来,想要斥她,但见她身上还沾着未化全的雪花,气息微喘,相信她是当真急着来看他的,于是恼意变成了失落和委屈,哀叹了一声,“老夫将人留着直到方才,你偏生不来。现下人都走了……”
司马惊雷怔了一怔,只当他要开始玩唱作俱佳的那一套,在她面前委屈得如个孩童,顿时哭笑不得。
“太傅,天色不早了,朕还要赶着回去上朝,眼下有些紧要的事情要与太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