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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她,除了安朱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在,在。朱姑跟我学字,还说,要让我一起写字呢。”母亲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章寿就在追问:“那,她学的怎么样?”

“啊,那不挺好的吗——我就识得几个字,哪里能做别人的先生……你读书多,学识广,你去教她。”母亲不耐烦得挥了挥手。

可章寿还是看出了母亲潜藏的意思。

大抵是学的很不如意的。

他知道每个人天分不一样,没办法强求每个人都能念得好书,学的快些慢些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朱姑比他还大,这个时候才开蒙,还要操持家务,着实不能太过苛责。只要肯学,哪怕慢一点,就是好的。

可是他不明白,明明新婚那天,她还敢絮絮得跟他说她的不满和迷茫,怎么一觉醒来,她越发像是这台门捏出来的一个泥塑木偶,做着一个贤惠儿媳的本分,却再没有半点光亮和火星。

甚至有时候,还会露出些许他最心冷厌恶的冷漠和腐朽。

不过这几日,那层层堆砌的压抑,误以为是火种的光亮都在这沉沉的天幕中被压着,压着,连胸口藏着的那团火都发不出火苗,只能在他的心口,在他的血肉肌骨中层层燃烧,让他被那浓浓的烟雾呛着,无法呼吸。

这个故乡,这个阴晦黯淡的,陈旧腐朽的,故乡,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夺回他的心(七)

章寿踟躇不走,鲁老太太也在斟酌着字句:“你们方成亲,她是新妇,再是温顺也不适应,你要多体谅她些。我知道你对她不满意,但朱姑是个好女子,嫁给你你也要对她好些,我是不会做那恶婆婆的。”

“三朝回门,你也要对舅家礼遇些。他们多留了朱姑这么些年,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他们的。”

母亲的劝慰反而让章寿定下心来,深吸口气,他说道:“母亲,我要走了,学业要紧,耽误不得……”

“啊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多难回来一趟?下一次又不知道是得什么时候了……”鲁老太太急的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