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有些冒进,但是在得知九香一直在下慢性毒。药谋害父皇时,她心中的愤怒简直无法遏制,况且这次也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以后可没有这么现成的一石二鸟之计了。
横竖被骂一顿而已,父皇最后还是会支持她的。反正父女二人之前已经相互坦言过朝堂上的事情,父皇也明白楚阔这些人,是时候收拾了。
如今事情越加紧迫,更是应该齐心协力,一起对付这些魑魅魍魉。
楚千翘坚定了一番决心,而孟景闲则伸过手来,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大掌了。
楚千翘的心安定下来,看了一眼两仪殿的殿门。
是了,何必去担心父皇,父皇原本就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该担心的,是以后的那些疾风骤雨。
不过,她有父皇母后和太后等亲人,有孟景闲,有朝堂上的忠臣,有自己扶植起来的下属,有大楚的百姓……
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此时,太监已向内传报,随即便为她打开了宫门。
孟景闲放开她的手,两人并肩从厚深的大殿一步步走过,一直走到楚皇身前。
“父皇。”
“臣见过皇上。”
楚皇抬头,见到两人并肩而立,就像老百姓成亲常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脸上浮现出笑意。
能在临死前看到女儿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女子,能看到她身边有个能陪伴支撑她的人,作为一个父亲,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楚千翘低眉顺眼地看着楚皇:“父皇,翘儿……”
“好了,不必说了。”楚皇无奈道,“以前不要这么鲁莽,凡事可先跟父皇商量,知道吗?”
楚千翘闷声道:“翘儿知道了。”
楚皇道:“父皇并没有怪你。楚一骁这孩子看着只是沉默寡言了些,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人。便是楚阔一家意图谋反这一层,楚一骁残害良家女子,也是该受到处罚。朕常常跟你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非说说而已,朕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楚千翘点头:“翘儿知道。而且不止九香无辜枉死,楚一骁那么残暴,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不知多少女子还曾死在他手下。因此,翘儿才坚持一定要入案调查,不仅是还九香一个公道,也是还其他无辜女子的一个公道。”
楚皇皱眉:“唉,说得也是。这种怪癖肯定是长期而致的,九香不会是第一个,那么一定要严格调查,让九香成为最后一个。”
孟景闲一直在旁边,但楚皇与楚千翘谈话议事已经丝毫不避他,将他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女婿”,此时见两人都在这里,便舒展了眉头,将九香的事情先放置一边,看向孟景闲:“景闲,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恐怕还要你再辛苦下去。”
孟景闲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楚皇笑道:“朕已经老了,唯独放心不下朕这唯一的女儿。你这一路上时常陪伴在她左右,帮助她支持她,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安心不少。”
这约摸等于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孟景闲也不再拐三绕四,声音清而亮地说道:“臣思慕公主已久,能常伴公主左右是臣的福气。”
楚千翘脸上腾地热起来了,这些话孟景闲私下说与她听倒还好,现在当着她的面说给她父皇听,简直、简直……楚千翘只觉得自己要被热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