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是李猛的人。”
“你早知道?”
“先前看徐县的公文文书时,有些蛛丝马迹。”孟景闲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在山洞里找寻可以生火的细木枝。还未开春的天气是很冷的,更何况眼下是晚上,自己倒是可以熬过,楚千翘那么怕冷,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我也不是神,具体如何还有待调查,不过张宁从李猛那里得过不少好处应该是真的。或许还牵扯到旧年的一桩杀人案,那张宁可能失手杀过人,是李猛将那件事摆平了。张宁能坐上知县这个位子,李猛也是功不可没。”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同我说?”
“李猛在峪州这么些年,这些知县或多或少受了他的恩惠,不能由此断定哪个知县便会帮他。所以直到李猛出现在徐县,且身边多带了几人,我才敢断定,至少张宁是站在李猛这边的。”
孟景闲拾来细枝,开始生火:“但是如若不来,岂不是平白放走了李猛?所以先前我并不想你跟着来,不是嫌你拖后腿,是不愿你犯险。”
他说得这般直白,楚千翘脸色微红,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你也应该先和我说。”
“说了你也会跟来。”
楚千翘:“……”
火慢慢升起来了,孟景闲透过火光看到生闷气的楚千翘,原本便清丽的脸蛋透过火光更显得透亮柔和,就像刚刚蒸出来的冒着热气的甜糕,想必咬上去一定十分可口。
他便笑道:“公主不必担心,我做了万全准备。我已同程全说过,若是到徐县第二日还未派人回去传信,他便带着人过来围剿徐县的叛贼,安城的援兵最迟五日内也会到,那时候便是峪州八个县全部叛变,收拾起来也绰绰有余。”
“那么刚刚怎么不见你的暗卫出来护驾?”楚千翘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屏气屏得她都快晕过去了。
孟景闲收了笑:“这是我的失误。我知道张宁可能会耍小把戏,因此也事先叮嘱过暗卫提高警惕,可是我没料到张宁会下双层毒。”
“双层毒?”
“午膳他给我们带了酒,我的暗卫各个酒量过人,因此平时浅酌一杯我也就纵了他们去。张宁带来的酒测过无毒才让他们喝,而公主不喜喝酒,我也便没喝。晚上我看到窗户有被戳开的痕迹,才料到他们往房间里放毒,于是捂住公主鼻息,带公主冲了出来,但是我的暗卫却无一人出现。我猜测,这可能是相辅相成的双层毒,单是下在酒里的东西应该是无毒的,但是一旦与他们吹进来的东西相遇,便会形成剧毒,使那些暗卫连冲出房间的机会都没了。”
“好狠的心……”
“好了,不说这些了。公主困了么?先睡一会儿。”
楚千翘摇摇头,眼下叫她怎么睡得着。
“孟景闲,有什么事你总是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你心里一定埋着很多秘密吧。”盯着跳跃的火光,她突然开口道。
孟景闲沉默,半晌才轻笑:“公主不是何尝如此。公主也未曾真正向我敞开心扉。”
“我怎么没有……”楚千翘蓦地顿住。
不管是不是她主动敞开心扉,她都几乎已被孟景闲看透,不是么?除了重生这件事……
这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孟景闲还在要求什么呢?倒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总是让她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