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翘几不可闻地叹息:“好,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她没有强迫袖舞带走韦蕴凉的画,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但她终究还是带走了。如此一来,她便给自己带来了隐患,就算楚一晗没有对她下手,倘若发现了她的画,知道她也对韦蕴凉有情,那也必然不会放过她了。
楚千翘幽幽一叹,至于刚才的话,只是存心呕楚一晗,什么成亲大典……她是绝不会再嫁韦蕴凉的。她如今见他只有恶心。
不过楚一晗也许不会知道了。到了燕国,燕扉必定对她严防死守,绝不会透露她任何大楚的消息,至于与家人、朋友通信,则是更不可能的事。只要燕扉想,他可以轻易地拿信件做文章,说楚一晗通敌叛国,只是这“敌”成了楚国,“国”也成了燕国。
楚一晗已经彻底与大楚分割了,以后她的命运如何,全看造化了……
喉头翻滚着哽咽,楚千翘再忍不住,伏桌直掉眼泪。
她不是个无情无义、冷面冷心的人,对于她的丫头,她向来是爱护有加的,对于她的姐妹,她也是真心相待的,若不是知道楚一晗勾搭了韦蕴凉,若不是知道袖舞也归顺了韦蕴凉,若不是上辈子的结局太过惨痛,她绝不会对她们下手。
如今虽然胜利地惩罚了她们,但她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压抑了多日的酸楚终于还是爆发了。
她想,好好哭一场吧,哭一场之后才能更坚强。
哭到最后,她几乎哭断了气,突然一只纸鸢飘到了她的窗口,那纸鸢上头画了一树新芽,生气勃勃春意盎然,让她忽然眼前一亮,心里一明。
心情一下子敞亮起来。
她跑过去拿起纸鸢,探头看向窗外:“是谁?”
第11章 耳后的吻
因刚下过小雨,窗外的空气格外洁净,楚千翘探向窗外,鼻尖涌入清新的空气,却不见任何人影。
奇怪。
今日根本不是放纸鸢的天气,况且飞鹤宫乃公主寝宫,守卫森严,也不可能有人能将这纸鸢扔进来。
楚千翘找来青苏她们,都说没瞧见有异常,底下的守卫们也战战兢兢地直呼“卑职该死”。
青苏气道:“你们一个个瞧公主良善,就不把飞鹤宫当回事,整日玩忽职守!今日飞进来的还好是只纸鸢,倘或是把匕首,你们可担的起么?!”
“卑职不敢!”
这些守卫是通过兵部抽调上来的,在飞鹤宫已待了三年未换。不管他们忠不忠诚,是不是韦蕴凉安插的人,趁此机会换一批自己的人也是好的。如今也该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楚千翘便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将他们都调走了。
青苏便问楚千翘:“公主,那这纸鸢……要不要奴婢给您处理了。”
楚千翘看着手里的纸鸢,上头的新芽让她想起了上辈子那些肆意欢笑的时光,她便也忍不住笑了:“留下吧。”横竖不会是韦蕴凉送的,他要送东西,那必得让她知晓才算达成目的。既然不是他送的,那便也不脏。
飞鹤宫终究要守卫的,该从哪里抽调过来也成了一件事。
首先是绝不能从韦蕴凉把持的兵部抽调的,然而羽林军因为莲花池的事,使得她也不是很相信。剩下只能从南衙府兵或北衙禁军中抽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