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最是纯真无邪的岁月,眼睛里装的都是他的影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是真心?若这是虚无的,又还有什么是赤忱?

她用初恋无限的光辉为他加冕,用最深的温柔为他粉饰容颜,她深爱他的时候看不到他的疮疤,她深爱他的时候伏在他的脚下,她唯一一次少女衷情,卑微入骨,都统统给了他。

怎会是不真的。

她跟着他十多年,梦着他十多年,自他走下她心中的神坛,之后那么漫长的岁月,她不知他身在何处,枕边又是何人,但却也再没有想牵另一个人的手。

怎会是……不真的。

甚至当她多年后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隔着万水千山,听到他清晨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牙膏淡淡的薄荷味从话筒中靠在她耳边,她依然会觉得那么痛那么疼。

怎会是不真的……

可是吴轼竟问的出口。

她曾以为他不会有更恶毒的刺扎伤她,看来她错了。

吴轼不是蜂,扎一次人不会死的。

他是蛇。

她还会咬到流血受伤,毒液流到回忆里,腐蚀掉最后一点温存。

对。这不是真心。

是一颗蠢透了,蠢绝了,蠢到死了的心。

她当年,匆匆忙忙把自己蠢笨又固执的初心挖出来,趁着滚烫趁着心跳未熄,就急着想递给他,暖他的手。

于是那颗愚蠢的心脏,就这么愚蠢地死去,死后枯萎,腐为血脓。

可是那么多年,即使嘴上说了再多次厌恶的话语,血迹到底还斑驳着啊,还未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