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当一个啤酒瓶子朝她头顶狠狠砸下来时,她半点儿都没用反应过来,甚至当腥甜的血流下来,当她还在模糊地想:
或许再加一碗豆浆也不错?
然后天地在眼前颠倒了一个位置,痛觉忽然像烟花炸裂,她一阵头晕目眩,重重跌倒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里,有人在惊叫,周围忽然围过来很多人,似乎有人在喊:“杀人啦!抓那个人——别让她跑了!打120!打120!”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再也不知道了。
深长的昏迷中,她恍惚梦到第一次看到林子勿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消瘦清俊的少年,长得眉目清秀,肤色冷的像瓷胎,他靠在操场的栏杆边,那个栏杆不高不矮,正好卡在他的腰肢处,但他仿佛没有半点不舒服,就那么懒懒散散,怡然自得地靠了整个下午。
为什么她会知道他靠了整个下午呢?
因为她那时候在校体训队,她去训练前,注意到那朵少年,高冷得像一株茕茕孑立的水仙,回来的时候,那朵小水仙还高冷地倚着栏杆晒太阳,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但也没做什么,只是再次从他身前走过时,多看了他两眼。
少年原本正看着书,晒着阳光,但他似乎很敏锐,立刻察觉到了洛萧在看他,于是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呈现猫儿一般的琥珀色,并且警觉地眯起,视线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而洛萧则挎着篮球,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大大方方的,倒也没有任何回避。
忽然之间起风了,吹得洛萧的头发有些散乱。
她单手捋过额前的发丝,捻到耳后,另一手仍然把篮球挎在腰间。校园间的落叶从操场上飞滚而过,她瞧着他,隐约觉得他像某个人,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究竟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