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子不由得便想起了适才宋晚玉说话时的神态模样——血缘大概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在适才的那一刻,他看着宋晚玉竟是想起了发妻元穆皇后。
有那么一瞬,天子独自立在殿中,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倒是反省了一回迁都的决定。
若是他年轻些,碰上这样的事情,大概也会如霍璋一般主动请命出征,而元穆皇后必然也是如宋晚玉一般为他骄傲,全心全意的认同并且支持他的决定。可惜,他已经老了,老得几乎要看不出年轻时的英姿。就连那曾经滚烫的热血似乎也都冷了下来,再也无法如年轻时那样热血上头、壮志满怀。
不过,天子转念一想,倒是想开了些:迁都之事毕竟不是小事,等秦王回来再议似乎也来得及。
确实是不急于一时。
秦王回来后,果然是态度坚决的请战。
秦王久经阵仗,经验丰富,在朝堂上说起话来亦是掷地有声:“自前朝起,突厥便是北边大患,百姓深受此祸,苦其久矣。如今新朝初立,正是树威以收民心之时,若是不战而退,迁都避让,只恐令天下百姓失望。再者,小人畏威而不怀德,突厥狼子野心,若是听之任之、避退求和,只会令他们更加猖獗,得寸进尺,此后中原更是永无宁日,何谈休养生息?何谈日后再战,收复失地?”
当然,也有反对秦王之议的:“新朝初立,正是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之时,何必非要在此与突厥死战?若是我等能迁都南下,既有黄河天险可守,又能以及之长克敌之短——突厥依仗的不过是骑兵之利,若是离了骑兵,便如拔了爪牙的老虎,有何可惧?”
“匹夫之见!”秦王冷笑道,“一个个口上说着为国为民,说得冠冕堂皇,对上突厥却都是弯腰低头,恨不能跪地求和!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我真是耻与尔等同朝!”
那人被秦王这般训斥,一时羞愤交加,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