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不觉也是一软,露出些微的笑容来,反问道:“说什么?”
宋晚玉压低声音,试探着道;“你说,这回庆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事涉大兄阿耶是不是要改立太子了?”
霍璋拿着棉布巾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指尖微紧,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应道:“不会。”
宋晚玉先时已经从天子提起秦王的微妙语气里听出一二来,可她仍旧觉着不敢置信:“可,这么大的事情?”
“无论事情大小,解决后,如何收尾终是要看圣人的心意。”霍璋语气清淡,不疾不徐,“这些年来,圣人身边多有人屡屡构陷秦王,偏偏秦王手握军权又功高盖主,圣人心下也隐有忌惮,他待秦王早便不如以往。若是此事事发时,秦王等人能够趁着圣人气急,直接将改立太子的事情定下,那倒还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一定,圣人多半也就认了。可如今秦王被派去庆州平乱,圣人冷静下来,心思摇摆,身边又多得是替太子说情、构陷秦王的人待得秦王回来,圣心早就变了,所谓改立太子之事自然也是不成的。”
宋晚玉闻言,神色微顿,不禁道:“那二兄他”他该多失望啊?
哪怕是宋晚玉也都可以想象,天子派秦王去庆州平乱时会说些什么,秦王是怀着多大的期盼去的庆州然而,按着霍璋这话,等秦王平乱归来,太子仍旧是太子,秦王仍旧是秦王,什么也没变,终究还是一如从前。
霍璋也难得的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会想通的。”
早年,天子在二子之间来回要摆时,尚且没有改立太子;如今天子偏心太子,忌惮秦王,就更不会改立太子。
哪怕杀伐决断如秦王,到底还是对天子这个以往也曾疼爱信赖过他的父亲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期盼权利的交接能够顺利而平稳的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