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由笑了笑,眉目慈和的伸出手去逗了逗被抱在宋晚玉怀里的小孙女,然后又拍了拍秦王的肩头,指了指一侧的隔间:“让她们姑侄两个玩会儿,我们去边上说一说话。”
秦王自是依言随天子去了。
等到秦王与天子说完话,宋晚玉便抱着荔枝儿随秦王一起出殿,顺口问了一句:“二兄,阿耶和你说了什么?”
秦王脸色有些冷沉,但却并未显露出更多的情绪,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伸手将荔枝儿从宋晚玉的怀里接了来,轻声道:“没什么,这事你就别多管了。”
其实,秦王也知道宋晚玉是看出天子与他近来关系冷淡,这才帮着说合一二,可他和天子之间却绝不是这般容易就能说合的。哪怕天子今日回想往事,难得的有些感慨,心软了些,甚至推心置腹的与他说了几句话,可那话中的意思于秦王来说亦是直白到近乎残忍——
“人都说,我能得天下,是因为我有几个好儿子,比得过人家十个百个!便是三郎,自当初随你打过洛阳,如今也都稳重懂事了有时候,我想起这些,不免也要感谢上天赐我爱子,免我烦忧。若非你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又怎会有如今的锦绣江山?”
“尤其是二郎你!自起兵以来,你便一直在我身边,屡屡建功,赫赫功勋,我自也是看在眼里的,记在心里的。”
“只是大郎毕竟是嫡长,且又无大过,我总不能就此废弃他。前朝早亡,便是因为废长立幼,现下前车之鉴尚在,我这开国之君,总不好真做出遗祸后代的事情”
“二郎啊,我与你阿娘统共也只生了你们几个孩子,若是可以,自是盼着你们各个都好的。我这般的心,二郎你如今也做了父亲,想必也能明白。”
天子言辞切切,未尝不是推心置腹,全然是一腔慈父之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今太子与秦王互相对峙,争执愈烈,再这样下去总是要伤兄弟感情的,倒不如他说得直白些,也好叫秦王死了心,修复兄弟感情。太子一向宽厚仁爱,只要秦王有心修复,兄弟二人自然也能亲近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