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璋闭着眼睛,但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柔软的指尖,知道来的是个姑娘,心下更觉惊讶:他如今这般形容,虽然称不上可怖,但一般姑娘见了也都是敬而远之,还从没有人这般直接上手去碰的。
尤其是,姑娘家的指腹绵软柔滑,不知怎的竟还带着些微的湿意,正轻轻的按在他脸上的旧疤上,摩挲间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密,更生出些微的麻痒。
以至于本已打算闭着眼睛,任人折腾的霍璋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指尖勾到的是被褥,又软又暖。他一时说不清自己究竟想了什么,紧闭着的眼睛却终于睁开,转目往榻边看去,果然看见了正坐在榻边的小姑娘。
是的,这姑娘看着年纪并不大,乌黑的发髻有些散乱,衬得脸容苍白,看上去些疲倦。但即使如此,就着屋中那晕黄的灯光,依旧能够看出她眉目如画,容貌极美,即便是那件再寻常不过的侍女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不同。
而此时,她正微微低着头,抬手擦眼泪。
淡色的唇紧抿着,秀挺的鼻尖红红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霍璋立时明白了适才对方指尖的湿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指尖又动了动,几乎嵌入柔软的被褥里,有些想要苦笑:这姑娘多半是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吧?
想着自己如今形容,霍璋竟也难得的生出了些同情心:这姑娘生得这样美貌,说不得平日里也常被别的侍女嫉恨排挤,估计也是因此才会被人安排到这样偏僻的西院,来看顾自己这么个废人的吧?也亏得她吓得掉眼泪,眼红鼻子红,也没发出一丝声响。
小兔子似的。
不过,霍璋并不想要管这闲事,眼睫微动,这就要重新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