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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做了什么?”湘君说道。

“这是一场绝大的危机,大地固有的秩序也许会因此而发生改变。然而在这重重凶险之中,只有一个人的预示还是如此清晰。或者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沌不清。”

“既然这天象的变化都因为一人而起,那么我阴阳家应该如何应对?”云中君问道。

“因他而起,也会因他而灭。迷雾未尽之前,我们不需要有什么动作。你们都下去吧!”东皇太一为一众人下达了最终的指示。

“是,东皇阁下!”众人俯身而拜,一一离去。

东皇太一孤身一人站在了长道的尽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站在那象征着阴阳家最高地位的位置,已经很久很久了。达到阴阳术的顶层,人所能达到的极限,那是无数人耗尽一生时光也无法睥睨一隅的境界。

突破天人极限,是阴阳家最高的目标。然而,谈何容易。从懵懂青涩中走来,经历了缱绻,国仇家恨,东皇太一一步一步的向着山峰走去,从没有一刻的停留。这一路上,危机重重,走错一步,就意味着无可挽回的失败。阴阳家无数天资过人的前辈都在这条道路上,折戟沉沙,不是步入魔道,便是含恨而终。

终于,他到达了顶峰,见识到了从未有见识过的风景。只是,这看似波澜壮阔的旅途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天人极限,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却如何也无法跨出。因为山顶之上,已经无路可走。

即使是身为这个世界上最为顶尖存在的那一小簇人,然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危机,仍然不是他能够插足的。是无奈,是不甘,只听得东皇太一说道:“嬴子弋,这场争端,并不是凡人可以轻易涉入的。”

云山飘摇处,诸峰之顶,一人凌虚而卧。山间清苦,却有仙鹤为友,青松为伴,自在逍遥。

“师父!”

这是一条多年不曾有人涉足的道路,连通山顶。石阶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光滑无比,常人走上去,稍不留神,怕就会跌落一侧的万丈悬崖。道家天宗掌门松隆子行于其上,一步一步,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终于,他走到了山顶,看向那躺卧诸松之上的北冥子,问安道。

“西方遥映凶兆,宗内人心惶惶。闭关之中的师妹晓梦近来情况也颇不乐观,有破关而出的迹象,不知师尊有何指示?”

“晓梦与那人生有感应,命途相牵,也是这一年中事,颇为奇特。如今那人身处凶险之地,晓梦得之,道心不稳,也属正常。”

“那我们该如何?”

“清净自在,无有忧患。晓梦一时迷惑,不久自当明白过来。无论是晓梦,还是道家,对于这场天地的危机都无法涉足。”

“弟子明白了。”

“啊切,啊切!”嬴子弋骑在小马驹上,此时正在回归五车城的途中。

只是一路之上,他已经打了不止一个喷嚏。

“是谁一直在说哥哥。”嬴子弋暗道。

五车城已经近在眼前,外围的城墙如今已经建好,内里的居住设施也开始一一建造。先是屋舍,然后是商铺,酒楼,铁匠铺,甚至还出现了一家娼馆。城外的农田一片青苗,虽然嬴子弋下令加大了垦荒的进度,但五车城所产的粮食,仍然不够城中两万人口的消耗。

玲珑商会对内的贸易之中,除了收购蜀锦等贵重品之外,还担负着运送粮草辎重和军备的任务。

每月,都有数百车的粮食进入五车城中,除了日常居民的用度,大都说都被储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