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讷讷,不敢还嘴,闷头挨打,倒是老妪骂了一声:“大巫还在施术,岂可搅扰!”
这话立刻让那妇人安静下来,双手紧紧握在一处,含着两眼泪花,看向放下的布帘。如此煎熬了大半个时辰,就见那布帘一掀,大巫走了出来。
“大巫,吾儿可还有救?!”妇人膝行几步,哽咽问道。
那大巫微微颔首,取出包药递了过去。似是已经吩咐过了,那车御对几人说道:“这药熬煮一个时辰,早晚各服一碗,两日可愈。剩下的药渣需埋在院落东墙角,切不可随意抛弃。若两日后高热还不退,再送人至宅邸。”
哪能料到大巫到不但施了法,赐了药,还言两日后不愈,肯继续管她那孩儿,妇人傻愣愣的接过药包,泪已流了满面。
那大巫看了三人一眼,轻轻颔首,眼底平静温和,犹若安慰。随后她便出了屋,坐上了马车。
这时,那汉子才骤然惊醒,冲了出去,却见马车已经遥遥驰远,树上鹊儿惊起一片,喳喳盘旋,绕于屋前。
从这日起,那辆小小安车穿梭城中,忙碌起来。
第67章
“鹊飞翩翩,归我屋舍;鹊鸣喈喈,报我佳音……”
听着外面小童欢快的歌声,华元放下了车帘,胸中既有心惊又是感慨。仅仅半月,席卷全城的痄腮就彻底平息,放在以往,哪个敢信?偏偏那楚巫就做到了。祭祀驱鬼,祭灰除病,还有之后的奔走,连他都要叹服。若论权势,朝堂上下,华元自认只在宋公之下,也是他在幕后奔走,才能让那些聒噪的卿士闭嘴,难缠的巫者收敛。然而瘟鬼,岂是人力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