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显然也没法理解:“既然是心上人,为什么把她锁起来呢??”
殷卓雍收回目光,随手把锦盒放在一边:“信口说说罢了,汉人有句俗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伯颜王子既然做了不请自来的恶客,想必也是有事吧?”
伯颜挠了挠头,哈哈大笑,笑得照旧很傻白甜:“王爷料事如神,饿客我现在还真饿,可不就是饿客,还请王爷赏饭。”
沈琼楼一时无语,她也有些拿不准伯颜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不然装傻装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水榭里的管事极有眼色地下去叫人摆饭,殷卓雍淡淡瞥了他一眼,伯颜也顾不上装傻了,直言道:“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对魏朝倾慕已久,但只恨自己是草原莽汉,学不来上朝的文化谈吐,所以一直想娶一位上朝的妻子,了了这桩心愿。”
沈琼楼已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果然,就听他继续道:“我知道上朝有几位适龄的公主待字闺中,我如今也没有娶正妃,所以想要求娶一位公主,我定然好好待她,以示魏朝和鞑靼邦交和睦。”
殷卓雍倒是神情古怪,眉眼低垂,看似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若是我没记错老可汗如今已经病重,小王子有母族支持,胜算已经有十之八九,何必再娶个公主来锦上添花呢?”
伯颜憨笑:“我想娶公主,是因为真心倾慕魏朝,王爷多想了。”
殷卓雍唔了声:“你想娶公主,自去跟皇上说,本王一无姐妹,二无子女,你跟我说顶什么用?”
伯颜道:“谁不知道豫王是皇上的好兄弟,在皇上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所以我想请王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殷卓雍托着茶盏,腕子一转便扣上碗盖:“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只怕不舍得公主远嫁。”
伯颜不以为然:“哪个女人不是要嫁人的,难道还能受宗室庇荫一辈子不成?”
殷卓雍用折扇抵着眉心,神情懒散:“其实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魏朝的公主向来只尚不嫁,小王子既然这般倾慕魏朝,不如入赘成魏朝驸马,既能留在魏朝,也能娶到公主,如何?”
伯颜脸上的笑顿时不自在起来:“我乃是堂堂男儿岂能入赘让我的孩儿都跟别人姓呢?”
殷卓雍讥诮地笑了笑:“我还当小王子有多诚心呢。”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意思,伯颜僵着一张脸告辞了。
殷卓雍这人也是够尖酸的,收了人家一份大礼还把人家活生生挤兑走了,连口热饭都不让人吃。
沈琼楼想的出神,他那边冷不丁问了句:“沈长史想什么呢?”
她忙回过神来,咳了声道:“臣在想小王子对您这般结交,皇上是否会有不满?”
这时候后厨才烤好的烤全羊上来,才满月的羊肉,用饲料精细养着,烤的时候细细涂好蜂蜜和佐料,刚端上来香气就溢满了整个水榭,不过伯颜个没口福的是吃不到了。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把后腿最好的肉给沈琼楼,然后才道:“虽说宗室不好和异族结交,但每年私底下的往来也不少,只要不太过火,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不光找了我,就连才搬出宫的老二老三都找过,除了太子在宫里他见不到以外,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他寻了个遍。”
羊肉是刚烤好的,还滋兹地冒着油光和热气,沈琼楼用筷子夹了一片,果然入口即化,底下人捧了解腻的素菜高汤上来,她尝一口才顾得上说话:“那小王子想娶哪位公主?”
殷卓雍见她吃的开怀,微微笑道:“只要有公主的名号便成,谁管是哪位公主呢?”他说完又故意吓唬她:“倘若公主和亲,会从贵族未出阁的女子里选出几个品貌出众的随侍,以后就算作妾室或者侧妃了。”
沈琼楼压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好奇道:“想必很多看重女儿的人家不会愿意吧。”
殷卓雍唇角一勾:“是啊,所以会早早地选个人把姑娘的亲事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