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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颏沙沉思过后,抬头道:“我与可汗喝过血酒,生死只忠于可汗一人。我虽然佩服你,但你是可汗的仇人,也是突厥的仇人,你今天不杀我,将来我也不能再找你寻仇,但也绝不会投降于你!你现在便是反悔要杀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夜天凌朗声笑道:“好汉子!我夜天凌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长征,给他马匹,送他出大营,任何人不得为难。”

卫长征大松了口气,高声应命。木颏沙退出时走了几步,突然回身以手抚胸,对夜天凌行了个突厥人极尊贵的重礼,方才离去。

卫长征走到中庭,迎面有侍卫带着个人匆忙上前:“卫统领,天都八百里急报!”

卫长征见是急报,不敢怠慢,再看信使的服饰竟是来自宫中,彼此招呼一声,即刻代为通报。

信使入内奉上急报,卿尘见八百里加急用的白书传报,心中隐隐不安,却见夜天凌拆开一看,神情遽变,竟猛地站了起来。

很少见他如此失态,卿尘着实吃了一惊,忙问道:“四哥?”

如雪的薄纸自夜天凌手中滑落,她低头只看到四个字——莲贵妃薨。

第43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细雨霏霏铺天盖地,风一过,斜引廊前,纷纷扬扬沾了满襟。

远望出去,平衢隐隐,杳无人踪,千里烟波沉沉,轻舟独横。夜天灏立在行驿之前,看向风平水静的渡口,绵绵密密的小雨已飘了几天,几株粉玉轻盈的白杏经了雨,点点零落,逐水东流,江边经历了多年风雨的木栈之上亦缀了片片落樱,素白的一片,恰如帝都合城举哀的清冷。

夜天灏微微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想那莲贵妃容冠天下,风姿绝世,却如今,一朝春尽,红消香断,花落人亡两不知。

凌王他们说是今日到天都,却已过晌午仍不见船驾靠岸,想是因为风雨的天气,卿尘又不能劳累,所以便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