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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敏扶棺而行,这就出了天牢,外面风很大,春天的风向来十分打脸,陆家人自从映真疯癫了以后,少有来往。她急急下葬了去,站在山头上面吹风。

再怎么说,徐家这次闹的动静也挺大,可惜人人自危。

李刃从未这样体贴,甚至还给她准备了轻纱,风这么大,到处都是风沙,徐家的墓园里面,到底是有了个徐留白的墓,可上面写什么呢?

她不知道。

这个世上有三个徐留白,一个早已经死了,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远走他乡,回归了女儿身份,一个冒名顶替,终于落葬。

她心情低落,下山以后也不乘车,走在街头上面,身后跟了许多的尾巴。

街上乱哄哄的,不时有沈家的人来回巡视,郭敏跟在车边,她也不怕别人冲撞,一身的孝服,头上还遮盖着薄纱,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别惹我的气息。

大风不时吹起她的薄纱,她的脸在纱下忽暗忽明。

马车行得也很慢,街上巡视的人越来越多,郭敏不由在心底冷笑,如果沈家人能为徐留白留一点点的活路,想必也不至于陆映真赴死。她脚步不快,既悲又痛。

街上不时有人躲开她的身影,就那么不期然的,遇见白衫。

若讲以前,她喜欢沈江沅的白衫,恨不能天天在街上遇见他,后来江南也喜穿白衫,干干净净的,在眼底就能漾出笑意。可如今她走在街头,远远地就看见沈江南愣愣站在街口处,她也只是扫了一眼。

天色昏暗,风沙遍天。

沈江南也看见她,他一席白衫,袍角在风中乱飘。

郭敏薄纱在脸,透过纱层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