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齐悦并不是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很久的人。
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拉着萨迦倚着树干坐下来。
“其实有没有誓言,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她笑道,“因为求婚本身,已经是最庄重的许诺。”她侧过头去,明亮的黑眼睛温柔的注视着萨迦,“答应求婚也是一样的。结婚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只爱你一个人,只愿意和你一起生活,只愿意……生下你的孩子,只愿意陪着你一起变老。未来的五十年,甚至更久,都不会厌倦你。不管中间发生什么事,哪怕你变得又老又丑又笨,也不会嫌弃你——”她有些心虚的补充道,“呃,不过你大概会比我长寿得多,也不会变老。如果以后你……”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赶紧闭上嘴巴。
萨迦的目光沉寂下来。
那种少年一般纤细的气质从他身上褪去,他的面容看上去如此的可靠。
“普兰托人的爱情,不是用对方的生命来计量的。”他轻轻的把齐悦的手拉到唇边亲吻,长长的睫毛将他的面孔衬托得越发精致,“也许你只能给我五十年,我却要用近万年的余生来缅怀。会有人亿万年都爱着你,并且只爱你,哪怕永远也不能再得到回应……所以,请多喜欢我一些。”
……就算仅仅只是出于怜悯。
他的声音就像是最哀伤的诗歌,让齐悦的内心柔软起来。那些纷乱的飞舞了很久的思绪和疑虑,在某一刻尘埃落定。
她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额头,“嗯。”
“嫁给我,好不好?”
四周飘舞着的荧光,像是漫天坠落的繁星。柔嫩的枝条像是阳光凝成的五线谱,你可以听到精灵展开透明的翅膀,飞舞歌唱的声音。
齐悦说:“好。”
在这个普兰托最美丽的夏季里,生命之树绽开了金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