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头窝窝的,竟说不出个中的滋味来了。
我把食指支在唇间,制止了鸳鸯惊喜的欢呼。她紧紧用手捂着嘴,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冲我笑的诡异,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我面上尴尬,咬牙切齿地用口型威胁她:“回头再收拾你。”
他的头耷拉在椅背上,披着件狐皮袄子,衣裳的下摆已经拖到了地上;想是睡着以后,下人给披上的。我伸手轻轻地描画他眉眼的轮廓,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中。我的记忆靠不住,我的心思连自己都模糊。只是在这一瞬间,我清晰地想要记住他的样子,他微蹙的眉头,他抿紧的嘴唇,他坚毅的下颌,他疲倦的面容。
心里糯糯的,满屋子的药香闻起来倒也没想象中的禁不住,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苦涩,清冽的竟像是早晨的空气。
“怎么把手给伸出来了。当心吃坏肚子以后又着了凉。”
上半身被他抱在了怀里,脸贴着他的。
“怎么醒了都不叫我。”
“对不起。”我叹了口气,从他怀里脱出来,心情复杂地对上他的眼睛,“我怎么老是出状况,府里头的人没认清几个,太医院的大夫倒混了大半脸熟。”
“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害你一直吃苦。”他握住我的手,十指交叠,掌心的纹印竟是如此契合。
我轻轻地微笑,对于他暧昧不清的解释给予了同样暧昧的回应。
我的中毒症状这么典型,倘若还稀里糊涂地当成是吃坏了肚子,教授会不会直接当了我,以免我出山后砸了他的金字招牌?